没有让百姓养出天下掉馅饼的好处,也没有破坏徽州官府的财政收入。
杨安平在一旁默默点头,对太孙的手段不由多了几分新的认识。
于谦点点头,心中几下,只待稍后,在于调派到他身边办差的日月堂少年们,重新整理出条陈来。
而朱瞻基沉吟片刻之后,再次开口:“除此之外,亦要准备好,来年徽州府收税之事。
届时,徽州全境,必须按照百姓所登记田亩,结合当年平均亩产收成,一次收取赋税。或足数实物,或等价银钱,百姓自有选择。
不过这些,都要我们等到朝廷的明发旨意才是……”
均平!
朱瞻基毫无心理障碍的,就将某人的手段给拿来用了。
只不过,他给了百姓们一个选择的机会。
无论实物,还是银钱,都可一次缴纳赋税。
无需担心,会有奸商在期间赚取巨额利益。
这是杨安平等人第一次,如此清楚的听到太孙事关革新的内容。
他们到此时,方才醒悟,为何从一开始,太孙就那般强硬的镇压徽州地方力量。
所谓的,就是如今能够畅通无阻的,将所有的革新政策实施下去。
如今的徽州府官场、地方,哪里还有力量,能够对抗太孙的革新?
就凭已经弃暗投明的杨安平?
还是说,硕果仅存的三位知县?
如今,就连徽州一府六县衙门里的小吏,都已几乎是被太孙教出来的少年们占据的满满的。
如今的徽州府,只存在一个声音。
大明皇太孙朱瞻基的声音!
这个声音再次开口:“徽州官府要做好准备,提前知会境内坐商及从事生产者,待朝廷旨意一到,徽州府将会重新厘定他们的赋税。再怎么说,也要让他们提前知晓才是,免得届时再惹出什么乱子。”
杨安平从善如流,他回想着从于谦身边那个少年手上抢来的一本作者为太孙的书籍。
在上面,描绘的一个话本世界,如今已经让他越发向往。
说完话的朱瞻基,看了一眼最近持续疲惫的于谦。
两人无声作笑。
如今在徽州府的种种革新,都是试探和实验。
均平徽州田产,只不过是针对徽州一地。
而按亩按产征收百姓赋税,是唯二重要的事情。
另外一项,便是这刚刚提及的,重新厘定坐商生产的赋税。
如今记忆越发模糊的朱瞻基,却还清清楚楚的记得,年收数千万两的大明,整个天下的商税,却不足一成。
这是不合理的!
就算是曾经,朱瞻基对那些商贾的优待,亦是愤怒不已。
按着他激进的想法,对这些商贾,该是征收七八成的纯利才是!
帝国为尔等提供便利。
尔等何敢忘囯!
于谦看着太孙的眼神,稍作整理,面对杨安平开口道:“杨知府,重新厘定坐商生产的赋税,是应有之意。然,朝廷和官府,也该对他们提供便利才是。”
杨安平不敢小觑于谦的官职,连忙抬抬手:“于经历有何看法?”
什么于经历的看法。
只不过是太孙的想法,要通过于谦的嘴说出来而已。
在座之人心知肚明,静待说出。
于谦便开口:“我等年轻人的想法,是觉着,官府该是多多支持那些从事深加工生产的百姓和商人。或为其提供官府支持,或适时从旁帮助,让他们能够将事情做得更大一些。”
还未等杨安平等人开口,上方的朱瞻基便拍着桌子开口。
“锦鲤说的不错!徽州府该是主动些,去鼓励百姓多多生产。亦要主动去探查,徽州府应当从事哪些事项。
诸如这徽州茶叶、木雕之物,皆可推广出去,远销大明一十三省!
另有这徽州工匠,我常听闻徽州这青砖绿瓦,皆出自他们之手。
我们是不是可以,召集这些人,让他们在徽州、在应天府、乃至于整个江南,出去为那些富户建造宅院。
我不可能常在徽州,而徽州府要真正的兴旺起来,你们想踏踏实实的做官,想要有朝一日,我等能在那午门边上一聚,还是要看你们怎么去做。”
杨安平等人目露深思,沉吟良久。
他们都是成年人。
他们能听得出,太孙此言,并非是为了在朝廷赚取政绩,而是实实在在的,想要徽州百姓过上好日子。
朱瞻基眼看话已说到,便站起身:“都去忙吧。
秋收虽然已经结束,但正是清理沟渠,铺设官道的好时候。
百姓可以闲下来,你们不能闲下来。”
杨安平闻言,领着硕果仅存的三名知县,再次站起身,朝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