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的东北角,是太平里、通济门大街、崇礼街、西长安街的交汇处。
而从西长安街,则可以直接从长安右门,进到皇城内部,直通午门。
当三十丈的宝船,在水巡捕们的牵引下,缓缓的停靠在了条件最好的码头边上。
边上的货船,纷纷催动水手船夫,将水面上的地方,留给宝船。
宝船缓缓的靠在了码头上,前后都被拴紧。
朱瞻基已经穿着件曳撒,从船舱中走出,站在了船舷边上。
在外面的码头上,虽然没有朝廷和宫里的人。
但是却有锦衣卫的人,早就等候多时。
燕南飞一身飞鱼服,脸上的表情分外激动,连带着腰身挺得更加板正笔直。
等众人看到太孙出现在船舷边上,所有人精神一震,身形更加的整齐。
三排。
如同三条线一样。
这是自太孙协办锦衣卫以来,锦衣卫的日常操练中,增加的正步练习。
如今已初见成效。
朱瞻基满意的点点头,踏上从码头搭在宝船上的长梯上。
其后,唐赛儿、于谦、朱秀等人,亦步亦趋。
“太孙!”
“您可算回来了!”
朱瞻基的脚步还没有落稳,燕南飞已经是激动的走了上来,一把托住他的双臂。
朱瞻基淡淡的看了眼,在四处,混在人群中,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人,冷哼一声。
他向燕南飞询问道:“可是朝廷有非议?”
燕南飞轻轻点头,背着身,右手举起,轻轻一挥。
最后一排的锦衣卫,已经是迅速散开。
顿时,整个东水关码头三角地,人群乱作一团。
那些城中各方派出的探子,纷纷落荒而逃。
朱瞻基默默的看着锦衣卫驱赶探子,平静询问:“我的两位叔叔,如今在干什么?”
燕南飞顿了一下,目光悄无声息的看了一圈,这才小声说:“两位王爷最近很是安静,自从京察军方,五军都督府轮值内阁后,两位王爷也就甚少再去京卫大营等地了……”
朱瞻基点点头,却没有准备就此罢休,继续问道:“这一次朝廷里的聒噪,有没有两位王爷的人?”
燕南飞认真的想了一会,然后摇摇头:“二位王爷的人,几乎都在军中。去岁军中清理了不少人,他二位年底前去了趟五军都督府。然后不少追随两位王爷的武将,就都被调到九边去了。”
这是保存实力,远离应天这个是非之地。
但也是一种退让的表现,是要让东宫放下心来,要让太子爷知道,他的两个弟弟没有想要起兵谋逆的想法。
太子爷在应天,往后可以彻底安心,安安稳稳的睡觉了。
朱瞻基想了想,便拉着燕南飞往城里走,准备离开这东水关码头。
原本燕南飞已经准备,带着人到最前面开路了。
却是听到太孙的声音,再次传入耳中。
“将盯着那两位的人手,撤回来一半吧。在他们底下武将身边安排的人,只留下少数机灵的,其余人等全数撤回。”
燕南飞的脚步停了下来,等到他再次反应过来,只见太孙已经带着人,走上了西长安街。
到现在,燕南飞才发现,皇太孙自始至终,都没有问及朝堂上的非议,以及都有那些人在暗中串联,要对刚刚回京的皇太孙发动弹劾和问责。
朱瞻基从一开始,就没有理会朝廷里那些人的聒噪。
若是仁义道德,能在当年将北元赶回草原,太祖高皇帝就不会数十次北征。
若是四书五经有用,大明朝就不用每年耗费海量,维持庞大的卫所军队了。
等回到东宫,气氛还是和往常一样。
他不在的时候,总是一片寂静。
等到他一回来,整个东宫就是鸡飞狗跳,多了寻常百姓人家的生活气息。
太子妃张氏,照例是第一个召见大儿子。
然后照例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了一番,又仔仔细细在儿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,见没少什么,这才算放下心来。
至于南疆到底死了多少人,和她的儿子比,再多也不够比的。
再说,大明朝的军国大事,向来就不会让她们这些妇人真正插手。
太祖高皇帝深爱马皇后,但大明朝大是大非的事情,从来都是太祖爷一人拿主意的。
如今的陛下也是这样。
就连太子爷,看着一向宽厚谦和,但事关大明朝的事情,从来不会假他人手。
在母亲寝宫接受了一番育儿教训后,朱瞻基免不了又被催促了一番。
太子妃大抵是最近听到了些闲言碎语,知道自家儿子真的长大了。
所以也没有说催婚的事情,今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