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了?”
“是。”
“老二……朝廷里,可有动静,要插手那两百万两银子的心思?”朱棣脸色很平静,但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“汉王殿下去过户部一次,当时在场的另有户部尚书夏元吉、工部尚书宋礼,两位尚书大人期间有争吵,汉王殿下无奈,只得收起拿银子的心意,将宋尚书给劝走了……”
“哈啊哈哈……”朱棣忽然发出笑声来,嘿嘿一笑:“宋大本、夏维喆这两个老货,竟然敢哄骗老子的儿子!”
当了十多年的皇帝,朱棣只是一瞬间,便明白了宋礼和夏元吉两人的套路。
“不过老二……”朱棣收声,沉吟了起来,良久之后才开口:“着人回应天,就说宋大本、夏维喆两老货,年岁高了,少些动怒,从宫里取些清热解毒的药材,送到他们府上。”
“是,臣稍后便着人回应天办理此事。”
朱棣点点头,脸上露出些倦怠,昨夜多饮了些酒,此时精神并不是很好。
但他还是再次发问:“应天可还有别的事情?”
跪地之人,想了片刻后,犹豫一二,还是开口说出:“前几日,太子从东宫出来了两趟,都是去的太孙在城外的皇庄。”
这事他不敢隐瞒。
毕竟当初,在皇帝北巡之前,是要求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读书的。
朱棣的手指,在桌面上一下下的敲响:“去便去吧,他如今身子骨倒是见着好转起来了,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。朕要歇息了,你且去做事吧。”
那人稍稍抬头,看了已经合眼,躺在软榻上的皇帝,叩首拜退。
……
应天。
汉王府。
今日宫中无朝会,身为监国的汉王朱高煦,难得的忙里偷闲一回,守着刚刚从幼军卫休沐回家的大儿子,汉王世子朱瞻壑。
父子二人,显得有些生分,待在王府正堂里。
汉王朱高煦,坐在上首。
世子朱瞻壑,落在了最是靠近门口的位置。
在幼军卫亦有一年有余,原本还有些像大伯一般的身材的朱瞻壑,变得干练十足。
皮肤变黑了,手上也生了茧,脖子上一片通红,这是军中操练带来的成果。
他坐在椅子上,腰板却是直挺挺的,双脚并拢放在地上,双手成掌,放在膝盖上,两眼平视前方。
因为刚刚回府,朱瞻壑身上的幼军卫操练服,还未曾脱下,带着些尘土,显得有些凌乱。
他抿着嘴,不曾开口。
坐在上方的朱高煦,脸色早已经是几度变化。
从一开始的愤怒,到憎恨,到不解,到迷茫。
朱高煦看着眼前的长子,突然发现父子二人之间,竟然变得是这么的陌生了起来。
父子二人,已经在这里沉默了盏茶的时间。
朱高煦忍不住,正准备开口的时候。
朱瞻壑已经先行转头看过来,开口道:“父王,若无他事,儿子想回去换身衣裳,去给母亲请安。”
父王。
母亲。
差别,出现了。
朱高煦刚刚到嘴边的话,又被咽了下去,他也没有动作,因为他知道,只要自己不点头同意,这个大儿子,便不会自行离去。
又是良久之后,朱高煦长叹一声:“若想去禁军,亦或你皇爷爷身边当差,与为父说来即可……”
身为宗室嫡系,朱瞻壑想去什么地方,当真可谓是简单无碍。
无论是京卫禁军,还是皇帝身边的亲军,多的是宗室子弟、勋贵后代。
然而。
朱瞻壑却很是坚定的摇头拒绝,脸上也带着些歉意:“回父王的话,如今在幼军卫中,一切安好。营中上下一心,同袍相助,上官宽厚。儿子如今已经官至百户,并无抛弃手足同袍的心思。”
老大决然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。
朱高煦闻言,又是微微一叹,他抬抬手,却终究是发现自己,说不出其他任何挽劝的话来。
最后,只得是以手拍在了案上:“你也已成年,自是有主意的。但无论如何,汉王府的将来,是要你来继承的,这一点不会更改。”
朱瞻壑已经站起身,双手抱拳,恭敬一礼,抬起头:“父王,大伯仁厚,太孙英武,孩儿只想这一生,能为大明开疆拓土于万里之外。”
他放下了双手,正身沉声:“父王暂为监国,想来政务繁忙,儿子不多打搅,先行告退。”
说完,朱瞻壑便不再理会父亲沉下来的目光,转身从正堂离去。
直到许久之后,正堂里一片寂静。
嘭的一声。
朱高煦的手掌,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。
他的脸,已经是彻底的阴沉了下来。
他刚刚,已经很直白的告诉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