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里,继续着昨日依旧没有完成的实验任务。
最近,日月堂里新进了两个人。
一个是幼军卫经历于谦。
另一个是衍圣公孔彦缙。
两人一般大,都是同龄人。
坐在周围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中间,于谦和孔彦缙两人,显得格外的突兀。
昨夜,因为一道进水、放水的算术题,两人研究了一晚上,还是不得其法。
现在。
讲台上。
并不比他们大的秀才,正在拿着课本,手里捏着一块白白的棒棒,在那块黑板上,画着兔子和小鸡。
然后一圈,最后在边上写了一堆数据。
题目已经出来了。
已知现在笼子里有多少多少只脚。
问笼子里,共有多少只兔子,多少只小鸡。
因为身高,坐在最后面放着笤帚位置的于谦和孔彦缙两人,无奈的对视一眼。
“你家会将兔子和鸡关在一起吗?”于谦偷偷的将课本竖起来,缩着脑袋,转头看向一旁,面露痛苦的孔彦缙,小声的询问了一句。
孔彦缙一脸茫然的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我家的兔子和鸡,都养在什么地方……”
白痴!
于谦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,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肚子上。
昨日下午,因为功课没有完成,被朱墨那个禽兽留堂补课,致使晚饭都没有吃。
到现在,于谦只觉得五脏空空如也,饥渴难耐。
一旁,一块绣布包裹着的东西,被塞到了于谦面前。
孔彦缙的声音,也小小的传了过来。
“天桥下面,王婆做的桂花糕,正合时节。”
天还蒙蒙亮。
于谦却好似看到了一团亮光,在自己的面前闪闪发光。
好人呐!
于谦一把接过被布包裹着的桂花糕,正要打开,细细品尝,安抚肚子的时候。
“于谦!”
讲台上,秀才的声音,已经像是魔音一样钻进了于谦的耳中。
蹭的一下。
于谦下意识的站起身来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秀才将手中的课程扔在讲台上,放下粉笔,拍拍手带起一团飞尘:“这道题,你算出来没有?笼子里,有多少只兔子,又多少鸡?”
前面,黑压压一片。
半大的小屁孩,都将脑袋转了过来,看着来他们这里蹭课却总是跟不上课程的笨蛋。
目光之中,尽是同情和惋惜。
好好一个人,怎么就这么笨呢?
于谦张张嘴,看着黑板上的题目。
每个字,他都认识,但是连在一起,他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。
秀才看了看于谦的表情,亦是叹息一声,他不再指望这货能答出题目来,再次拿起粉笔来。
在黑板上,乒乒乓乓的写个不停。
嘴里,还一边念叨着:“先这样,再这样,最后整合便得到这个!”
一连串的算式下来,答案似乎也就这么出来了。
于谦的嘴巴,张得更大了一些。
只见这个时候,秀才再次开口,对着下面的孩子们询问道:“刚刚都有谁算出正确答案了,举起手。”
豁。
除了还站着的于谦,和已经低下头的衍圣公孔彦缙,整个课堂上,一只只小手高高的举起。
没脸回曲阜祭拜先祖圣人了!
孔彦缙整个脸,都贴在了课桌上。
于谦整张脸,更是一片涨红。
最后。
于谦和孔彦缙两人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课堂的。
饥肠辘辘的两人,顶着满头的问号,进到食堂里,两块大白肉包子,一碗咸豆脑,囫囵吞枣的咽进肚子里。
自诩聪明绝顶的两人,从来到日月堂之后,像今日这样的,在智商上的打击,已经经历了无数次。
“下一节课是什么?”小小的衍圣公孔彦缙,有些悲哀的叹气询问着。
于谦眼珠转转:“物理……”
孔彦缙伸手掩面:“那个钢铁熔点,冶炼去杂的课题,已经整整一旬了,我还没有整明白啊……”
于谦撇撇嘴。
搞得像是谁弄明白了一样……
我于谦老爷,骄傲了吗?
“于谦,孔彦缙,今日停课,去火器锻造工坊实习操练。”
刚刚吃饱饭的两人,就听着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。
不用回头,两人已经知道,这是那个在日月堂里,被称为大魔王的男人。
朱墨!
两人收好碗筷,小心的站起身,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身上的衣袍,同时转过身。
便看到朱墨正站在门口,平静的看着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