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出宫。
往南。
不过一二里路。
左欢迎,右光临的锦衣卫衙门大门,就出现在朱瞻基面前。
衙门口站着两名长得体面,且精神抖擞的锦衣卫缇骑,穿戴一新,挺直了腰板站在欢迎光临的两块牌子边上。
即便是没有人从门前路过,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时刻带着和煦的笑容,努力的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然而在朱瞻基看来,这笑容不如没有的好。
任谁看着站在锦衣卫衙门口的两名缇骑,在那不明觉厉的露出笑容,都会让人觉得瘆得慌。
然而,就是这么两个人,也已经是罗向阳和燕南飞两人,从整个锦衣卫里面挑选了许久,才给挑了出来,当了这锦衣卫衙门口的迎宾。
朱瞻基来的很是突然。
等到两人看到已经走上台阶的太孙,立马是一垫脚挺起胸膛。
“锦衣卫欢迎太孙光临!”
“太孙里边请~”
很有秦淮河的味道!
朱瞻基总算是稍稍满意了些,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,飞入两人的手里,便没入到锦衣卫衙门里。
进到锦衣卫衙门里,朱瞻基就像是回到自家一样,熟门熟路,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正在衙门里办公的燕南飞和罗向阳二人。
“属下不知太孙前来,未曾远迎,还望太孙恕罪……”
罗向阳、燕南飞两人恭敬的站起身,满脸欢喜的告着罪。
朱瞻基随意的摆摆手,瞧了一眼两人。
这两人方才竟然是在写着什么公文之类的,倒是让朱瞻基有些没有想到,天天操持着绣春刀的两人,竟然还有舞文弄墨的时候。
他也不在意两人说的什么没有远迎自己的话,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,顺手就拿起边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喝了一口,觉得有些热。
朱瞻基放下茶杯,轻笑着说:“本该是昨日要叫了你们过去的,不过昨日……”
昨日姚广孝老和尚圆寂。
罗向阳和燕南飞两人心里知晓,他们又是掌管着锦衣卫,对昨日鸡笼山上所发生的事情,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此时见太孙如此说,两人只能是略显尴尬,带着些感同身受的悲切默默的点着头。
朱瞻基挥挥手:“不打紧,说说如今锦衣卫怎么样。虽说如今锦衣卫是三宝太监代办,但他一直在南疆鞭长驾远,难以执掌。本宫也一直在外,这协办倒也说不上。倒是难为你二人,要操持着锦衣卫上上下下。”
“臣之本分,不敢邀功。”
罗向阳、燕南飞两人连忙推辞。
等到过场走完。
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的罗向阳,率先开口:“殿下,如今朝廷里尚且还算平静,大臣们都安分。只不过最近传出陛下要推行革新之事,不少人私底下倒是有些言语发出。”
“哦……”朱瞻基目光一闪而过,长长的出了一声。
罗向阳咽了一口唾沫,点点头,看向太孙:“不少人都觉得陛下此时意欲推行革新,有些不妥……他们……他们觉得……”
“他们觉得大明现在盛世威武,威加海内,无需革新是不是?”朱瞻基淡淡的问着。
罗向阳依旧小心的点点头。
他觉得现在的太孙,给人的感觉太有压迫感了。
乘着低头的机会,罗向阳默默的瞥了一下旁边,给了燕南飞一个眼神。
燕南飞心领神会:“启禀太孙,这些人锦衣卫都在盯着,但凡他们有逾越之举、僭越之言,臣等必定当场缉拿!绝不让这些乱臣贼子,乱了陛下和殿下的革新之事!”
罗向阳和燕南飞的能力,朱瞻基很清楚。
听到燕南飞这般说,他也就不打算再过问了。
凭着如今的锦衣卫,这应天城里谁家婆娘晚上放了个屁,都能知道。
就算人人都知道,自家可能有锦衣卫的探子,但他们又如何能知道究竟会是谁呢?
大抵清楚了城里的动静,朱瞻基站起身:“我去一遭牢里,你们自个忙着。”
说着,他也不管两人,依旧是熟门熟路的往着锦衣卫衙门后面的昭狱过去。
罗向阳和燕南飞二人走到门口,看着已经远去的太孙,两人对视一眼便又重新回到各自的位子上。
他们两人跟在太孙身边也有不少日子了,很清楚太孙的性子。
太孙说了要自己去昭狱,那就是不想让他们二人跟在后面。
锦衣卫里的路,朱瞻基很熟悉。
没用多久,即便是在这样的大白天也阴嗖嗖冒着冷气的昭狱,就出现在朱瞻基的面前。
与衙门口的迎宾不同,昭狱门口的缇骑,长得则是满脸的横肉,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。
然而太孙驾临,两人的脸上立马是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。
这二人殷勤的为朱瞻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