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小和尚在心里骂成人贩子的朱瞻基,再拨乱反正之后,便离开了皇庄里的学堂。
如今皇庄的范围越来越大。
不是为了圈地种田,而是因为一座座工厂扩建的需求越来越多。
从工坊到工厂的转变,让朱瞻基很有一股莫名的自豪感。
从太平府(马鞍山)开采出来的矿石,经过日月堂建立在当地的冶炼工厂初步加工之后,通过水泥路将初期矿锭运送至应天城外的这处皇庄。
巨大的熔炉昼夜不停,三班倒的燃烧着,将运送过来的矿锭重新融化,铸造成其他各处工厂所需要的尺寸和形制。
山脚下,巨大的煤石堆积场,露天堆积着数量众多的煤石。
硬化过的地面上,无数辆马车,不断的将各种制造完成的工业原料,输送到各处。
如今这里制作最多的还是的户部、兵部、五军都督府下的订单,无数的改进武器在这里制造出来。
然后按照朝廷的要求,送往大明各处卫所官兵的手中。
目前,以南疆、东瀛、九边为最。
而除了朝廷所需要的之外。
这里余下的钢铁原料,几乎都被用于制造农具和日月堂科研所用。
原本郁郁葱葱的矮山,如今山脚一圈已经逐渐的枯黄起来。
光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。
然而朱瞻基直接无视了这些问题的存在。
不发展改进生产力,就来保护这些环境,才是真正的愚蠢。
工业发展的初期,必定是伴随着环境的恶化。
这是必须承担的恶果。
等到这个世界到成为大明的时候,多的是青山绿水!
朱瞻基看着眼前,因为他而座座拔起的工厂,满心的欢喜。
这时,朱墨从远处走来。
他的身上有些物资,黑灰黑灰的一片,粘在衣服上。
看着面带倦意的朱墨,朱瞻基露出笑容。
等到对方走过来,朱瞻基头前一句话放出:“我不在应天这些日子,你和秀秀怎么样?有没有进展?”
他是一边说着话,一边挑着眉,且满脸的八卦样。
朱墨有些无语,心里却是在想着,太孙这都好些年了,怎么还是没个正经样子。
口头上,朱墨则是板着脸:“太孙,实验室那边出了点问题……”
实验室。
隶属日月堂下面的直属机构,别的事不做,就是拿着朱瞻基这些年画出来的图纸和说明,去验证那些还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。
也正是因此,实验室对于日月堂,乃至于对朱瞻基来说,都是头等的大事。
朱墨显然是希望用这事,来转移朱瞻基的注意力。
然而,朱瞻基却是一挑眉:“别给我打马虎,算算日子我今年肯定是要大婚了。你就不能努努力?别回头,秀秀越发大了,我就给她赐婚!”
一听给徐储秀赐婚。
朱墨顿时心里一个大咯噔。
原本正儿八经板着的脸,在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丝慌乱。
朱瞻基瞧得清清楚楚,看着朱墨心慌的样子,他竟然是笑出了声:“所以啊,这男人都是嘴硬,真要是喜欢就上啊!去说啊!要是不乐意……咱也不能用强,但也知道了人家的心意不是?回头,咱们重新再给自家找个漂亮婆娘。”
朱墨哼哼着,顺带着斜过身子,有些不大乐意看朱瞻基。
朱瞻基却是接着道:“你要是真不乐意,我现在就去找秀秀。徽州卫指挥使孙石家的小子,就是那个现在整天和朱秀厮混在一起的孙安,倒也是个不错的。如今不论是南疆还是东瀛,他都立了不少的功劳,将他配给秀秀,也算是郎才女貌。你说是不是?”
“太孙!”朱墨真的是急了。
瞪大了眼看着朱瞻基,朱墨的脸上浓浓的委屈。
“瞧!”朱瞻基撇撇嘴:“你要么今天就去和秀秀说清楚,要么今天我就给她赐婚!”
说完,朱瞻基也不管朱墨最后的倔强,向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。
日月堂的实验室,坐落在一片山涧里。
周围满是翠绿的山林。
在这整片矮山周围,这里算是保护的最得力的地方了。
山林僻静。
人还未走进山涧之中,就能看到众多的哨岗或明或暗。
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缇骑,按照规定的时间,滴水不漏的在整片矮山脚下巡哨。
朱瞻基的出现,让这些巡哨立马关注过来,等看清了来人这才按照每日更新的路线继续执行任务。
不如山涧之中。
朱瞻基的耳边就充斥着阵阵独属于机械的声音。
远处的一条溪流蜿蜒着,从高处流淌下来,带着轰鸣声在进入一座横跨溪流的厂房之后,就变成了潺潺流动着的溪流,汇入到远处皇庄上的平原里。
打铁的声音,在这片山涧里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