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李雾龙的话语,陆冠英脸色一变,而身后的水盗们亦是面面相觑,为对方消息的灵通感到震惊。
“祸不及家人。既然阁下想要讨还冒犯之罪,那么尽管动手便是。归云庄上下,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和老人,江湖上的恩怨,没必要祸及无辜!”
陆冠英站在快艇上义正辞严,铿锵有力,然而一众水盗的手脚却丝毫不慢,转眼间快艇就已经在东风吹拂下风帆饱张,速度渐渐增加,转眼已经和扁舟拉开好长一段的距离。
“按我说,就不该和他们废话。直接全部打折了腿,看他们怎么跑。”
李莫愁看着对方的快艇速度不断加快,转眼间已经拉开数十丈的距离。即便是天下轻功最高,也绝不可能一掠数十丈。忍不住地狠狠道。
顺着风向,隐隐能够听到快艇上传来的嘲笑声。
“无妨!”
脚尖一点,扁舟上的一块木板突然跳起,落入李雾龙的手中,然后轻轻一弹,整块木板就碎成五六块,分别以不同的力度从李雾龙掌中弹射而出,远近不一地落在两船之间的水面上。
“再会!”
不等李莫愁张口询问,李雾龙突然从扁舟上一跃而起,如同大鹏展翅般一掠就是数丈,等到余力将近的时候,脚尖在水面的碎木片上一点,整个人再次掠出数丈。
在所有人麻木而骇然的目光注视下,李雾龙宛如湖面的蜻蜓一般,点水而起,风过无痕,在水面上几个起落,就已经落在陆冠英的快艇甲板上。
几名站在甲板的水盗脸无人色,手心已经湿漉漉的全是汗水。看到李雾龙落下的那一刻,都十分恭敬地让开位置,恨不得对方没有看到自己。
“如此手段……”
作为仙霞派的杰出弟子,陆冠英也接触过不少江南的武林高手,但是不需要出手,陆冠英就知道这些所谓的成名高手,在李雾龙眼中恐怕连提鞋都不配。恐怕,只要家师枯木所提及的那个高手如云,却封山不出的少林,才有人能够媲美对方吧。
“阁下去归云庄,究竟所谓何事?”
终究还是一方首领,几个呼吸间,陆冠英已经平静了下来,询问对方的目的。
能够施展出如此绝妙的轻功,又怎么可能将刚刚的恩怨放在心中?
“在下曾经答应了一个人,要替他治好令尊的腿上的旧伤。既然已经遇到少庄主,自然是省下一番功夫。”
李雾龙的话语,让陆冠英将信将疑。
先不说陆乘风不过是一个寄情山水,纵情书画的渔翁,虽然家财万贯,但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,恐怕不过是一个乡下土财主罢了。又怎么会跟一个如此高手拉扯上关系?
“阁下的同伴,好像很焦急的样子?”
即便暮色已经渐渐笼罩湖面,不过陆冠英依稀还能看到远处的扁舟上,李莫愁正站在上面挥手大呼。
“别管她,走吧!”
快艇如同箭般飞逝,快要靠近岸边时,大部分水盗都返回船舱中换上陈旧的渔民打扮,冲着陆冠英遥遥行了一礼后就四散而去,只剩下陆冠英所在的快艇依然朝前方行驶。
很快就来到一个水洲前,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后。几人上得岸来,快艇在荡水荡漾中消失在垂柳深处。
李雾龙抬起头来,只见前面楼阁纡连,竟是好大一座庄院,过了一道大石桥,来到庄前,不等陆冠英开口,好几名从仆已经赶忙打开大门。
“尊驾,请!”
虽然心中忐忑,不过陆冠英依然不失礼数,引领李雾龙进入归云庄中。
只见庄内陈设华美,雕梁画栋,极穷巧思,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。而庄中的道路布置,在旁人看来固然是奥妙无穷,难觅路径,但是落在李雾龙眼中,却不过是一些粗浅的布置,称得上是错漏百出,难如方家之眼。
过了三进庭院,来到后厅,陆冠英请李雾龙稍坐,奉上好茶,然后就赶忙去后院找陆乘风商议去了。
眼看一壶茶水就要饮尽,几名从仆又将李雾龙请到偏厅,早已经安排了一大桌酒筵,李雾龙自然是毫不客气,酒到杯干,很快就已经风卷残云,将桌面上的菜肴吃得七七八八。
好在此时陆冠英已经返回,看到李雾龙酒足饭饱,说道。
“家父已经在书房等候。腿脚不便,难以出迎,还望贵客见谅。”
原来趁着李雾龙享用酒宴的机会,陆冠英已经将遇到李雾龙的种种都一一道来。特别是听到李雾龙所展露的那一手惊世骇俗的轻功,即便是陆乘风都心惊不已。哪怕是当年师兄弟中轻功最好的曲灵风,恐怕也远远不及。
福祸未明时,陆乘风也不敢大意,先让人将一众妇孺都送到无锡城,只待妇孺走远后,才将李雾龙迎入书房中。
只见陆乘风约莫四十左右年纪,脸色枯瘦,似乎身患重病,身材甚高,手里拿着一柄洁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