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大通挺直身子,脸上的紫色变得更加浓郁,却是因为羞出来的。
身后的群道不是他的弟子,就是师侄,看着郝大通一掌击中对方要害,好几个口快的已经大声叫好。偏偏敌人身不动,臂不抬,就将郝大通振飞数丈之远,落地时还无比的狼狈,让那叫好之声变得无比地讽刺。
“小心!”
郝大通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,却发现对方在体内留下的暗劲仍未消解,已经冲向后背的几名道人,急忙开口提醒道。
背后的数名道人反应十分敏捷,剑交左手,右手各自相联,打算以七人合力化解掌中传来的劲力,然而李雾龙的劲力,即便是一星半点,也不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所能抗拒的,七人只觉上身直往后仰,身不由主地往后就倒,虽然背上一沾地面就恢复自由,立刻跃起身来,但狼狈无比的神情让七人满脸的羞愧。
“唉,都这把年纪了,居然还只有这等身手,真是白白浪费了王重阳的教诲。”
李雾龙抚平胸前衣衫上留下的掌印,忍不住摇头叹息道。
若说全真七子之中实力最差的,恐怕除了身为女子的孙不二外,恐怕就是眼前的郝大通了。在牛家村时,郝大通和刘处玄、谭处端三人一起听闻周伯通的笑声,一起追寻师叔的踪迹,仅仅只追得七八里,就不见了周伯通和另外两名同门师兄弟的身影,只能无奈返回。
而十多年后霍都带领一众邪道进攻重阳宫时,又是郝大通出手和霍都一对一交手,却被一掌印在胸口上,身受重伤,性命垂危。
其后几次出手也是如此,被小龙女折断了佩剑还能说是趁其不备,参加英雄大会时代表中原出战,面对再次交手的霍都也没有获胜把握,以至于黄蓉献策,以田忌赛马的方式出战,被口直心快的郭靖算成了下驷。同为五绝的亲传弟子,连半路练武的朱子柳,也胜过他三分。
恐怕郝大通一生最大的功绩,就是日后创立了华山派。不然,恐怕和早逝的谭处端一样,在江湖中难以留下半点痕迹。
“大胆,竟然敢直呼恩师名讳!”
道袍上绘着一个骷髅,满头灰白的老道姑带着十余名身穿道袍的女道士疾驰而来。
由于门下女弟子众多,孙不二所居住的道观和重阳宫有一段距离,直到此时才堪堪赶到,尚不清楚发生了何事。但听闻李雾龙直呼王重阳之名,顿时满脸严峻,整个人脚下一点,已经一跃而起,长剑倏出,化作漫天剑影,刺向李雾龙。
“这个更不成器……”
孙不二所以名闻大江南北,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的宝剑。一出鞘,剑锋上青光闪闪、寒气森森,挥动间犹如一泓秋水,足以断金切玉。但全真家法讲究剑气合一,以内力催动剑招才是全真教剑法的真正精髓。而眼前的孙不二显然达不到这个地步,只能依靠利器才弥补功力上的不足。
随着剑影笼罩而下,李雾龙身影忽然一闪,径直出现在剑影的笼罩下,右手屈指一弹,正中剑脊之上。孙不二只觉一股凌厉的劲力从剑身上传来,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,只见一道青虹冲天而起,剑锋在半空中扭曲抖动了数下后,发出一声沙哑的金属碎裂声,然后从中断成了两截,掉落在地面上。
这口全真教中最锋利的宝剑,被李雾龙一指碎成了两截!。
退到数步开外的孙不二双眼怔怔地望着地面上的断剑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突然张口,吐出一口淤血,脸色彻底转为惨白色。
这固然有李雾龙一指劲力而受了内伤,更多则是看着这口王重阳亲手赐予,日夜相随的佩剑断裂,气血上涌所导致的。
“小贼,休得伤我师叔!”
一名中年道人一声厉喝,顾不上大阵中的同门尚未齐全,一声厉喝后撮唇呼哨,数十名道人倏地散开,或前或后,阵法变幻,已将李雾龙围在中间。各人长剑指地,剑光闪烁耀眼,目光中都带着仇恨和畏惧。
郝大通常驻重阳宫,场上大部分全真弟子都经过他的指点,而孙不二虽是女流,但性子严峻,众小辈都对她极为敬畏,看着两名师门长辈在对方手中都是不到一招就吃了大亏,顿时摆出全真教近些年来苦心积虑创立下的大阵。
李雾龙双眸一扫,却见群道每七人一组,布成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。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一个大北斗阵。自天枢以至摇光,声势实是非同小可。两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,相生相克,互为犄角。不过两边尾端的开阳和耀光小阵内残缺不全,显然是人手不足。若是李雾龙趁机攻击此处破绽,定然能够轻易破阵。
看到依然有零星的道人从重阳宫中奔驰而出,汇入大阵中,李雾龙负手而立,也不出手,摆出一副等待对方人员齐备的模样。
“狂妄,目中无人!”
郝大通双眸便欲喷火,命令两名女弟子将孙不二送往重阳宫疗伤后,拔出腰间的长剑,已经取代大阵内的中年道人,亲自指挥近几年和诸位师兄弟苦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