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子,宋圭稍稍尴尬了些许。
“大兄,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。”
“行了,说正事吧。”聂嗣也不想纠结这些小细节。
宋圭解释道:“大兄,这可不是我故意耍的小心思。这都是舅母的意思,她老人家担心你不愿回去,故而让我先用玉佩吊住你”
“等你抵达以后,若是我不回去,你也可以把我绑回去是吗?”聂嗣打断他的解释,似笑非笑的看着他。
“嘿嘿”宋圭尬笑两声,端起热汤喝了两口,压压惊,紧跟着道:“大兄误会了,我可不敢那么做,那都是舅母的意思。”
聂嗣沉默稍许,“说吧,母亲让你带了什么话。”
“舅母说,说”宋圭磕巴一下,深吸口气,道:“说大兄在丹水帮助书院赈济百姓,乃是愚不可及,让大兄立刻回栎阳。”
聂嗣神情微沉,偏头看向奢奴。
奢奴伏着身子,快把脑袋磕在了地上。
他转过脑袋,看着宋圭,“还有呢?”
“没了。”
“仅如此?”
“仅如此。”
聂嗣端起热汤喝了一口,言道:“若是我不回去呢?”
“聂氏会断了大兄日常金帛之资。”
碰。
陶碗不轻不重地落在矮几上,宋圭的小心脏随着这一声响,跳动了一下。
“季玉在来的路上,想必是看见了灾民的状况,有什么想法么。”
宋圭略微思索,旋即道:“大兄,其实此次水灾,蔓延荆北数郡。前些时候,我随父亲前往南阳国经商,所见所闻,远比丹水这边还要凄惨。有的县令,甚至命县尉和县卒出城驱赶灾民,动辄刀剑加身,毫不手软。浪迹荆州的灾民已达数十万,其实舅母所言,不无道理,眼下朝廷不出手,仅凭一书院,想要赈济数量如此庞大的灾民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
聂嗣直了直腰背,长舒口气。
“其实我知道这些,只是我看不下去。”
见大兄语气中,并没有想象地那般固执赈济灾民的想法,宋圭稍微松了口气。若是大兄真的一味想要留下来帮助灾民,他可没有胆子真的将大兄给捆绑回栎阳。
“大兄熟读圣贤之论,有此忧心也属应当。只是大兄,凡事要量力而行,不久前前往边疆的商队回来告诉我,朝廷已经和白狄还有肃慎开战,赈灾的事情,只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有起色了。”宋圭劝道。
这就意味着,朝廷在结束战争之前,只会坐视灾民流离失所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聂嗣却是一惊,难道朝廷就是因为和异族开战的事情,才没有赈灾的吗。
“季玉,白狄和肃慎是怎么一回事?”聂嗣皱眉询问。
目前他对酆朝的认知,仅存本土的州郡。九州以外的世界,他暂时还不是很清楚。
虽说酆朝雄踞九州之地,可据聂嗣所知,酆朝眼下远不止上古帝王划分的九个大州。
宋圭眨眨眼,不解的看着聂嗣,“大兄,你不记得了么,从前之时,白狄常常打通陇关,进入秦、雍二州劫掠的呀。至于肃慎,那更是我朝在北疆的大敌!”
聂嗣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,辩解道:“这些我当然清楚,我只是奇怪,为什么白狄还有肃慎,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。”
“大兄的意思是说,我朝之内,有人将水灾的消息告诉了白狄和肃慎,联合异族?”宋圭瞪着眼睛猜测。
聂嗣心头一跳,好家伙,他那么说只是想糊弄过去的,毕竟他现在有的时候面对聂嗣的记忆还会时不时犯糊涂,刚刚只是为了掩饰而已,小老表这脑补的。
不过,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这个时候,聂嗣忽然发现一个问题。他一直弄不清楚朝廷为什么无视灾民,实际上是因为他所知的消息太闭塞了,相当于管中窥豹一样。
见聂嗣神情复杂,宋圭问道:“大兄,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聂嗣摇了摇头。
见此,宋圭道:“那,大兄,咱们何时启程回栎阳?”
聂嗣缓缓站起来,在堂内踱步一会儿。宋圭看着纠结的聂嗣,心下不由得嘀咕,大兄真是圣贤书读的太多了,灾民与咱们有什么关系,那都是朝廷的事情。
心里想是一回事,宋圭可不敢当面说出来。
须臾,聂嗣停下脚步,看着宋圭。
“季玉,在走之前,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大兄且说就是,力所能及,小弟绝不推辞。”宋圭正色道。
“好,先前听李掌事所言,你此来乃是为了贩卖粮食,眼下你手中还有多少储粮?”
闻言,宋圭心里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。
“大兄,你是想?”
聂嗣颔首,确认了宋圭没问出口的话。
宋圭脸色顿时变得苦兮兮的,感情自己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