攀谈,乃是给你颜面,你却叫我大兄为范夫子引见生人,是何道理。”
“季玉。”
聂嗣打断他,旋即看着栾冗,解释道:“栾兄有所不知,近来夫子为了赈灾之事殚精竭虑。他老人家本就上了年纪,这些日子精力消耗,眼下正在安歇。若是生人,我怕是也不好为你引见。”
栾冗并未将宋圭的话放在心上,说道:“明公,那人说自己叫贾璠,乃是书院学子。”
“贾璠?!”聂嗣一惊,“他真的说自己叫贾璠?”
“不敢欺瞒明公,眼下那人正在窝棚中安歇。”
聂嗣稍一沉吟,便叫栾冗带路。若那人真是贾璠,那他一定是认得的。
须臾,几人来到栾冗安置母亲的窝棚。
乱糟糟的,空气中弥漫着灾民汇聚的恶臭味道。
聂嗣一眼便看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贾璠,只见他浑身衣裳破烂,一条手臂不翼而飞,伤口被黄泥堵住,满脸苍白,倒在柴禾上不省人事。
“果真是他。”
对于这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嚎啕大哭的赘婿,聂嗣印象比较深刻,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“德昂,这几位是?”栾母看向聂嗣等人。
“母亲,这位就是孩儿说的那位明公,这次也是明公送来的粮食。”栾冗在一旁解释。
闻言,栾母顿时躬身一礼,“多谢明公相救之恩。”
“不敢,老人家请起。”聂嗣将之扶起,惭愧道:“当不得明公二字,我只是略尽薄力。”
“若非明公,老身早已亡故,明公仁善之举,老身铭记于心。”
聂嗣笑笑,旋即走到贾璠身边。
紧跟着,栾冗走过来蹲下,指着贾璠的断臂,解释道:“昨夜某上山寻猎,碰巧看见此人陷落虎口,于是将此人救下。只可惜,救的晚了些,他的一条手臂还是被恶虎给吃了。”
宋圭嗤笑,“你这汉子,口气倒是不小。我承认你身高体壮,可你说,此人是你从虎口救下,真是天方夜谭。”
“你不信?”栾冗看向宋圭。
“我不信。”宋圭居高临下,鼻孔看人。
栾冗看向聂嗣,只见聂嗣也是眼露出疑惑。
说实话,聂嗣确实不太相信,从虎口救人,怎么想怎么觉得扯。
“好,你们等着。”
说完,栾冗起身走到窝棚里面,掀开柴禾,从里面搬出东西,哐的一声,扔在宋圭脚底下。
正是一头被扒皮削肉的虎骨!
聂嗣倒吸口冷气,这具虎尸,被吃掉了一半的肉,还剩下后半截,鼻翼稍微动一动,能闻得见虎尸上传来的血腥味。
“信了吗。”栾冗看着宋圭。
宋圭瞪得眼珠子快跳了出来,以他的眼力,自然明白这头恶虎刚死不久。
这莽汉,竟有搏虎之力?
“信了。”宋圭的脸,变戏法似的,换上一副笑脸,拱手道:“栾兄真乃猛士也!”
“不敢当,某只是吃得多,力气大些罢了。”栾冗语气硬邦邦的回答,想来是因为宋圭的质疑,让他感到不爽的缘故。
聂嗣道:“不管怎么说,栾兄乃是我见过的第一位,能搏杀恶虎之人。”
太夸张了,居然真的有人能杀掉老虎,聂嗣被震的不轻。
面对聂嗣,栾冗语气变得缓和,“某不敢言勇。”
宋圭舔了舔嘴唇,问道:“栾兄,那恶虎的皮毛呢?”
话说出口,聂嗣就知道宋圭打得什么主意,不过他也没空想这些,而是轻轻呼唤贾璠,看看能不能将之唤醒。
栾冗道:“虎皮某一直留着。”
“我出一千钱,栾兄能否割爱?”宋圭露出他商贾的本质。
栾冗摇头。
“两千钱。”宋圭加价。
他还是摇头。
“五千钱!”
栾冗拒绝道:“虎皮某不卖。”
“那你要多少,出个价吧。”宋圭财大气粗,“只要虎皮完整,任你开口。”
“多少某都不卖。”栾冗道:“那虎皮,某要送给明公。”
正在呼唤贾璠的聂嗣,听了栾冗的话,不解的看着栾冗。
“为何要送给我?”
“若非明公无私相救,某与母亲,怕是早已身亡。某虽不识圣贤之论,却明白,受人恩惠,当偿还之。或许明公看不上,但这是某的心意。”
这话他倒是没说错,刚来丹水之时,他与母亲饥肠辘辘,若不是丹水书院的一碗稀粥吊着,怕是早早的被司命勾去了魂魄。
对于虎皮什么的,聂嗣只是感到好奇,并没有一定要得到手的占有欲。
“栾兄,这位乃是我的亲善兄弟。眼下,你正缺粮,若是你愿意将之卖给他,我愿从中说项,为你讲个好价钱。如此,栾兄得了金帛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