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聂嗣道:“但是我仔细想了想,郭孝隼乃是霸城豪侠,他和我们并无利益冲突,没道理找人袭击朝廷粮仓。”
聂垣道:“大兄是怀疑,郭孝隼的背后还有人?”
“呵呵,仲才啊,若你是郭孝隼,你会平白无故找人前往杜城袭击朝廷粮仓么?”聂嗣反问。
聂垣想也没想,直接摇头。
“不会,豪侠本就被朝廷厌弃,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,一旦事败,必定会大祸临头。”
聂嗣颔首,他想得很清楚,他们和郭孝隼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,甚至在此之前,聂嗣都没有见过那个人。
往日无怨,近日无仇,双方更没有利益冲突,一般情况来说,郭孝隼不会这么做。
但是他偏偏就是这么做了,那么情况只有一种,他背后还有一双手。
如此一来,只有一种解释。
“有人给郭孝隼许诺了什么,让郭孝隼不顾朝廷律法,找陶爽袭击朝廷粮仓。”
聂桓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带人去把郭孝隼抓回来审问,那不就清楚了!”
“不妥。”聂垣摇头。
“有何不妥?”聂桓看着他。
聂垣解释道:“我们只抓了人,而且抓的还是魏三、何豹、陶爽这样的恶少年、贼寇之流,根本没有信服力,无法证明郭孝隼和他们三人勾结。”
“而且,若是打草惊蛇,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。一旦郭孝隼有所警惕,我们便不好继续查下去。”
“再者,你别忘了郭孝隼的身份。”聂垣补充道。
听到这里,聂嗣想起什么,问道:“先前叔惇告诉我,这个郭孝隼是个家生子,到底怎么回事?”
所谓的家生子,就是奴婢和主君苟合生下的孩子。
闻言,聂垣当即给聂嗣解释一番。
说起来,在外人眼中郭孝隼是名震一方的豪侠。但其实郭孝隼还有另一重身份。
华阳郡郡尉程裴私生子!
这个秘密,只有极少数的华阳郡贵庭之人知道。
换句话说,若是郭孝隼没有这一重身份,他又岂能在霸城做个逍遥自在的豪侠?
“程裴畏妻,只能将郭孝隼交由奴婢抚养,遣送霸城。这些年来,郭孝隼无恶不作,仅凭他豪侠的身份根本不够朝廷杀的,但是因为程裴的关系,地方县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敢动他分毫。”聂垣道。
郡尉,统辖一郡水陆兵马,秩比两千石,银印青绶。作为一郡最高武备掌控者,程裴要比聂嗣的仲父聂绩还要厉害一些。
“难怪行事无所顾忌。”聂嗣摩擦着下巴。
聂垣道:“若是此事真的和郭孝隼有关系,我们必须从长计议,不能擅动。”
聂嗣道:“陶爽袭击粮仓失败,想必不日郭孝隼就会知道,想要遮掩消息已是不可能了。”
“大兄的意思是?”
“叔惇,若此时你是郭孝隼,你会怎么做?”聂嗣问道。
聂桓不假思索道:“当然是逃了。”
“仲才你呢?”
聂垣想了想,言道:“一静不如一动,若是此时逃跑,定然坐实罪名,我猜测郭孝隼一时半会不会有异动。”
聂嗣颔首,“没错,我们手上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郭孝隼参与此事,仅凭陶爽这个贼寇的口供,不足以让郭孝隼伏法,更别说郭孝隼背后还有一个郡尉程裴。”
“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!”聂桓皱眉,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总不过是没证据,可是咱们哪里来的证据。”
“这就是我们眼下的困境。”聂垣叹气。
聂嗣也陷入了纠结,没有证据是硬伤。判案讲究人证、物证。人证他倒是有,可问题是陶爽、魏三、何豹,这三人能算作人证吗?
若是对簿公堂,说不定郭孝隼还要反咬一口,说是自己找几个人诬陷他。
而且找的还是贼寇、恶少年这两种人,更没有说服力。
聂嗣缓缓闭上双眼,仔细复盘整个案件。目前的困境就在证据这一环上,没有确凿的证据,他便不能继续查下去。
可若是不查下去,以后这种事情怕是不会杜绝。
聂垣出声道:“大兄,我们在这里想也是无用,不如将此事告诉父亲吧。”
“仲父?”聂嗣睁开眼,稍作沉吟,“你说的有道理,此事涉及郭孝隼,想必那位郡尉程裴也需要防备。”
顿了顿,聂嗣道:“就怕郭孝隼的背后还有旁人。”
他想到了被自己杀掉的王都尉。
杜城出现贼寇袭击粮仓的事情被很快扑灭,贼寇陶爽、魏三、何豹等人全部下狱。由于粟粮损失不大,所以事情没有闹开。
栎阳、刘氏府邸。
刘歆听说事情之后已经在府中枯坐了一个时辰。
一阵脚步声传来,刘涂走到他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