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两声,“既然你知错,那就去领棍子吧。念在你知错的份上,我就不重罚你了。”
“多谢秦侍郎。”子车烥抱拳,低头,脸颊涨的通红。
“好自为之。”秦嵩来的快去得也快,问责两句就走,仿佛在彰显存在感。
公主遭遇袭击,他也很慌,问责子车烥,不过是先声夺人。见子车烥认错,他自然不会揪着不放。
只要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,其他的,不用管太多。
秦嵩走后,赵骧骂道:“阉人!他自己在后面慢行,拖累队伍前进速度,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。没卵的狗东西,果真一身恶臭。”
“好了。”子车烥抬起头,说道:“没保护好公主,本就是我们的错。秦嵩是天子亲封的和亲使者,他有权问责我。”
“话虽如此,可他不问青红皂白便罚,实在没道理。我们在驿站遭遇袭击,分明是贼寇事先准备的!”赵骧愤懑。
子车烥道:“说这些作甚,不论贼寇是在等我们,还是他们布下陷阱等待其他人,总之都是我们没保护好公主。文向,你要记着,日后遇到事情,一定要保持冷静。我不是在向秦嵩卑躬屈膝,我是为了酆朝而卑躬屈膝。”
“此次和亲事关重大,若是因为我们内生龃龉,导致事败。到时候,如何有脸面回去面见天子。”
闻言,赵骧抿了抿嘴唇,不再言语。
这就是他和子车将军思考方实的不同,子车将军,永远将天子放在心中。
哪怕,自己遭遇不平之事,也要以大局为重,牺牲个人荣辱。
栎阳牢狱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,布邪警醒的眯着眼睛,缩在墙角。
哐哐哐!
牢房门被敲响。
“布邪,有人来看你。”
狱卒说完,朝着身边挺胸抬头的人影点头示好,旋即缓缓退下。
那人见布邪没有动静,并不气恼,缓缓蹲下身子,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。
“哟,我当是谁来瞧我呢,原来是郡尉大人啊。”看清那人脸后,布邪嬉笑道:“怎么,郡尉大人来此,是特地放乃公出去的?”
“对。”程裴答应道,他的摸样很严肃,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在其中。
布邪眨巴眼睛,用手指掏了掏耳朵。
“我没听错吧。”
“你没听错。”程裴再次回复。
布邪翻了翻白眼,“我肯定是听错的,乃公上了你们这些恶吏一次当,还以为乃公会再次上当么。没什么事情,别打扰乃公睡觉。”
对这样散漫态度的布邪,程裴并不恼怒,只是说道:“前不久,我和你的结拜兄弟,扶风白袍贼蓟阚做了一笔交易,你不想知道这笔交易是什么吗?”
程裴面无表情,内心里蕴含这绝对的自信,他相信布邪绝不会继续无动于衷。
果不其然,布邪从墙角站起来,看着程裴。
“你怎么知道蓟阚是我的结拜兄弟?”布邪神情严肃。
他和蓟阚的兄弟关系,道上都没几个人知道,程裴却知道了,这太奇怪了。
“只要想查,总能知道的。”程裴道。
对此,布邪不置可否,问道:“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?”
“呵呵。”程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“很简单,他帮我杀一个人,我帮他救一个人。”
“你让他杀谁了!”布邪语气骤然锋利。
他不是傻子,能得罪华阳郡郡尉的人,岂会是什么普通人。至于程裴后半句的救一个人,不用想,布邪也知道是指他自己。
程裴张嘴道:“天子之妹,凝月公主。”
简简单单的八个字,却将布邪耳膜震的生疼。
他不认识什么凝月公主,但是能扯上天子,事情变得复杂且危险。他们这种游行在灰色地带的游侠,最害怕的就是朝廷,就是天子。
现在程裴告诉他,自己的结拜兄弟去刺杀了当朝公主。这简直比郭孝隼在霸城的恶行还要恐怖一万倍。
家破人亡都是轻的,刺杀公主,被掘祖坟都有可能。
布邪并不怀疑程裴的话,因为有两个理由。其一是他深知自己的结拜兄弟蓟阚是什么性子,说白了就是义气为先,如果程裴真的以救自己为条件,让他去刺杀公主。
他真的有可能会干出来这种事情。
其二,以程裴的身份,没必要编造谎言来牢狱欺骗他。
良久之后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布邪收起嬉皮笑脸。
程裴轻笑,“我当然是有事情,否则不会来找你,不用紧张,只是一件小事情罢了。”
他说的很轻巧,但是布邪却知道事情不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