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“此事我知道,不久前我已写信送了回去,打算年祭的时候,将家人们接来雒阳。”
“如此甚好啊!”蔺纮笑眯眯道:“你家那个俊美无俦的儿子,这次过来,正好让他和我家细君成亲,这也算是全了我和你父亲的心愿。”
“对了,听说那小子在荆州范石头那儿求学,他没受到波及吧?”蔺纮询问。
“没有,已经回了雍州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聂抗咬了咬牙,轻声道:“世叔,最近雒阳城的那句歌谣,你可曾听说?”
闻言,蔺纮心脏咯噔一下,连忙解释道:“幼节啊,那不过是望气士胡言乱语,岂能当真啊。你放心便是,老夫既然十几年前答应了你父亲,那就绝不会食言,你千万不要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放在心上。”
聂抗苦笑道:“我倒是不放在心上,只是眼下谣言越传越离谱,若是处理不好,聂氏和蔺氏,难免遭到波及。”
蔺纮皱眉,须臾后重重叹气,“不瞒幼节,那句歌谣,只有一句是对我家细君的评价,前半句完全是别人生搬硬套上去的。”
“我相信。”聂抗点头。
近来,雒阳城谣传一句歌谣,曰:三星对冲,日隐月匿,白凰落云,人皇临世。
和蔺氏淑女有关的那一句,就是白凰落云。
传闻,当初有一望气士路过蔺氏府邸的时候,忽然惊呼,“霞光彩溢,凰落凡间!”
当时,正是蔺氏淑女及笄的日子!
雒阳城有好事者,宣称蔺氏的那位淑女,乃是天生国母,该当入宫,母仪天下。
随后出现的这句歌谣似乎是在印证这句话,白凰落云,人皇临世。
人皇是谁?
那自然是天子!
天子继位不过四载,尚未立后。
这一切的一切,似乎都在表明,蔺氏淑女,未来会成为皇后。
可是尴尬的是,聂氏和蔺氏十几年前就给两家的孩子定下了婚约。
聂抗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情来,所以心中对这门亲事起了抗拒之心。
而这一点,蔺纮也清楚,所以他才会极力解释。
到了这里,俩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歌谣的事情。
蔺纮说道:“此等谣言都是望气士胡诌的,不可信。幼节啊,你既然身为廷尉,以后若是再听见这种事情,就该将那些口若悬河的骗子送进廷尉大牢!”
他急了。
聂抗在心中默默暗忖。
“蔺公说得对。”
“嗯,你尽快让你儿子来雒阳,让两个孩子早点成亲,你父亲也能安息了。”蔺纮道。
聂抗嘴角抽搐,人都死十几年了,难道因为孙儿辈的婚事没完成就不得安息么。
他果然急了。
“蔺公稍待!”一道声音响起,吓得蔺纮一惊。
待俩人回头,却见宗正姒召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。
“见过宗正。”聂抗拱手。
“廷尉客气了。”宗正姒召转而看向蔺纮,“大司空,天子尚未立后,不知大司空可有什么想法?”
怕什么来什么,蔺纮感觉姒召就是专门过来打他脸的。
聂抗憋着笑意,朝着二人作揖,“蔺公,宗正,你们慢慢谈,在下先回廷尉府处理事务了。”
蔺纮看了看黑漆漆的天,心中骂道:廷尉府还没开门,你处理个屁的事务啊。
“好,廷尉慢走。”姒召笑着送走聂抗。
出了止车门,聂抗正要登车之时,一名仆从急忙赶过来。
“见过廷尉大人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奴婢是大司马府邸的。”
大司马?
聂抗一楞,看向不远处的赵无伤。后者似乎也在等着聂抗的目光,看见聂抗的眼光,赵无伤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旋即登上马车。
“何事?”聂抗问道。
那奴婢双手奉上一卷竹简。
“这是大司马让奴婢交给您的。”
聂抗接过竹简,钻进车中。
“驾!”
马车启动,晃晃悠悠的离去。
车中,聂抗接着烛火,将竹简上的内容看了一遍,眉头拧成了一团。
须臾后,他叹了一气,朝着外面说道:“一会儿回去后,你去廷尉府将赵无伤侄儿的案件卷宗送给他,告诉他,两不相欠。”
“唯。”外面回应。
聂抗揉着眉心,苦笑道:“好你个小竖子,真是会给我惹事,上蹿下跳的,不知是你仲父的主意,还是你自己的。看样子,是该将你带在身边好好管教管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