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楣?她唯一拥有的资本就是自己的身体,她要养孩子,她只能这么做。
尉虎抬起头,露出那双眼睛,看着母亲。
“母亲,我没事的,真的。”
“还说没事!”尉寡妇哭诉道:“你将李癞子打成那样,他的那些兄弟能放过你么!”
“我不怕他们!”尉虎一拳砸在地上,“母亲,我受够了,我可以忍受别人的责骂殴打,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辱骂我母亲,不能!”
“三虎呜呜呜。”尉寡妇抱着牢门哭泣。
守卫牢门的两名狱卒对视一眼,无奈摇摇头。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,早已习惯。
便在此时,一阵脚步声响起。
“见过聂少君。”
聂嗣挥挥手,将两名狱卒遣散。
他看着尉虎,尉虎也看着他。
牢门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,中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“如果你出去了,遇上了李癞子的那群兄弟,你要怎么办?”
“我会杀了他们!”尉虎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,他丝毫不畏惧的盯着聂嗣,仿佛聂嗣就是他的仇人。
“你母亲之前被人欺凌的时候,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?”聂嗣抱着手肘。
尉寡妇看出聂嗣身份不俗,她跪在聂嗣面前,苦苦哀求:“这位贵人,求求你救救三虎,只要你救他,我什么都愿意去做。”
“母亲,不要求他!”尉虎猛的起身冲至牢门,两只手抓着牢门,身上铁链哗哗作响。
他一双眼睛通红,充满着怨恨。
哐!
崇侯翊一拳砸在牢门上,将尉虎反震出去,跌倒在地。
“若非我家少君救你,你早就死了!”
“救我?”尉虎先是一楞,旋即想起那个衙役的话,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聂嗣,“你就是那个保我的贵人?”
“是不是你的贵人不重要,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聂嗣再次重复,“你之前为什么不杀了那些欺凌你母亲的人。”
闻言,尉虎低头,苦涩道:“我害怕自己死了,剩下母亲一个人受苦。”
聂嗣微微一笑,说道:“昨天李癞子打你的时候,没有人劝他罢手。但是等你打李癞子的时候,他们却都在劝你罢手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因为李癞子是码头的头儿。”
“错。”
“错?”
聂嗣点头,“李癞子是码头的头儿没错,可是,那些人不敢劝阻李癞子,那是因为他们畏惧李癞子报复。他们敢劝阻你罢手,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好欺负。”
“我好欺负。”尉虎喃喃低语。
尉寡妇茫然的看着聂嗣,又茫然的看着儿子。
须臾,尉虎问道:“我该怎么做,才能保护母亲?”
“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,现在,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如果你能把握,你就可以保护你的母亲。”聂嗣伸手,屈指轻弹牢门,“尉虎,你要尝试一下么。”
尉虎看着那个男人,那张俊美的脸,颀长的身影。
他跪伏在地。
“我愿意。”
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,但是冥冥之中,他觉得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方法。
“好。”聂嗣从袖子中取出一份绢帛交给尉寡妇,说道:“这是明堂镇的一份地契,以后你和你母亲就住在那里。记着,从今日开始,每隔三日你要来找我,我会亲自教导你读书练武。如果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,我会随时中止帮助你。”
尉寡妇愣愣的看着手上的地契,她不敢相信那是明堂镇的地契,那可是明堂镇,紧靠洛阳城的一座城池!
尉虎抬起头,眼眸坚定的看着聂嗣,“我一定会努力,绝不辜负您的栽培!”
“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聂嗣拍拍手,片刻后便来了两名狱卒打开牢门。
尉寡妇赶忙将儿子搀扶起来,母子俩人又对着聂嗣跪下一拜。
“生计方面,你们不用担心,我会给你们金帛生活。”聂嗣虚抬手,“起来吧。”
送走尉寡妇和尉虎,崇侯翊不解的问道:“少君,您为何要帮助这个人,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吗?”
“一个压抑到极致的人,爆发之后本是死亡,可若是他能活过来,他会变得很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栾冗出声询问。
聂嗣咧嘴一笑,“你们以后或许会知晓。”
这是他的一步闲棋,如果能成功最好,如果不能成功也无妨,左右不过耗费些许心力。
有些事情,他总是要去准备的。
尉虎,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。
便在此时,牢狱深处传来一阵怒吼。
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聂嗣招来狱卒询问。
“聂少君,是死牢里面的等死之人在挣扎,不用理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