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不过,他们在河东,这一来一去,只怕赶不上。”
顿了顿,他接着道:“为父倒是可以推荐两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蔺氏双壁!”
“蔺珀与蔺琅?”聂嗣讶异,旋即摇头道:“父亲,你不是不知道蔺氏眼下的处境,有邓亥在朝,他们还能当官吗?”
“他们确实不能当官,不过他们可以做你的私人幕僚,替你处理事情。”
“这也行?”聂嗣瞪大眼睛,“这不是偷梁换柱么。”
“为什么不行?”聂抗反问,旋即道:“私人幕僚,不食朝廷俸禄,不入官途,有什么可担心的。再者,军中之事,邓亥可无法插手,一切要看大司马的意思。”
聂嗣微微恍然,旋即奇怪道:“父亲,孩儿一直不解。大司马兵权在手,为何还要受到邓亥等人的压制?”
聂抗微微一叹,解释道:“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,邓亥和柳齐二人,虽无兵权在手,但是朝中过半官吏,皆为其爪牙。倘若大司马与他们起冲突,乃至互相对峙。大司马确实可以用兵权威压,但如此一来,那些附属他们的官吏,必将会在下面捣乱。这朝廷,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朝廷,而是一群人的朝廷。”
“倘若邓亥等人罢朝,你说说,到时候谁来维持朝廷运转,谁又来平衡各方势力?”
聂嗣点点头,醒悟道:“树之根须,少则断生。”
聂抗微微一笑,没有夸奖他聪明,担心他骄傲自满。
旋即,聂嗣道:“若是孩儿去请蔺氏兄弟相助,他们会不会拒绝?”
蔺氏双壁的名头,他还是相信的。再者,他和蔺珀也谈过,深知其才华。
“他们一定会答应。”聂抗分析道:“一来,他们承吾聂氏之恩,方才于大危中脱险。二来,蔺氏兄弟都是聪明人,他们会选择聪明的决定。三来,聂氏和蔺氏,从根本上来说,矛盾集中在天子身上,但是眼下的天子”聂抗摇摇头,用动作表明一切,说道:“蔺氏已经没有选择,他们够聪明,就会帮你。”
“孩儿希望他们聪明。”聂嗣意味深长道。
聂抗低声道:“虽然他们没有选择,但是你姿态要放低,不可让他们觉得,你慢待他们,要给他们尊重。”
“孩儿谨记父亲教诲。”聂嗣起身,深躬一礼。
这一点,不用聂抗提醒,他也能做到。
聂抗点点头,接着道:“明日,你可执为父帛信,前往蔺府拜访蔺公,明白吗?”
“孩儿明白。”
顿了顿,聂抗想起什么,意味深长道:“嗣儿,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?”
聂嗣心里咯噔一下,镇定道:“父亲为何这么说。”
见他没有异样,聂抗淡淡道:“若是你看上谁家淑女,可以告诉为父。以吾聂氏门庭,娶之,不在话下。”
闻言,聂嗣松口气,微微一笑,“父亲,孩儿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些。”
表面上这么说,他心里却是在暗自揣测父亲为何对他说这些。难道是知道上官胭的存在了?
罗姬庭院。
“母亲,父亲好多啦!”妤儿憨憨道:“那个人真厉害,居然真的治好了父亲。”
罗姬微微一笑,放下手中刺绣,摸摸她肉嘟嘟的小嘴巴。
“你有没有乖乖听话。”
“妤儿很听话的!”小家伙道:“兄长也很好,还关心妤儿呢。”
“那你喜欢兄长吗?”
“喜欢!”小家伙认真点头,旋即失落道:“可是兄长不喜欢妤儿,从来不和妤儿玩儿。”
罗姬笑着拍拍她脑袋,“你兄长是成男,自然要思虑很多事情,哪有时间陪你玩呢,你不要打扰他,以免惹得你兄长不快。”
“妤儿知道!”
“真乖!”罗姬拿起案几上的陶碗递给她,“这是你喜欢喝的糖水儿。”
小家伙捧着陶碗,喜滋滋的喝着。
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,落在母亲手中的刺绣上。只见上面绣着一只威风凌凌的老虎,张牙舞爪,十分威风。
“母亲,孩儿不喜欢大虫,它好吓人。”
“不是给你的,你怕什么。”罗姬没好气道。
“那是给谁的?”
罗姬微微一笑,没有回答她,只是低头做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