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阳悌的谋士,蔡樾也开口阻止道:“将军,此计危险。虽然聂将军此去是准备在暗处对宛县叛军发动袭击,但是眼下陈祷已经突围,事情发生变化,突袭之计能不能成功,尚且两说。这个时候,将聂将军留在南阳国对付公叔服,不妥。”
阴休点点头,看向夏阳悌。
“巨先,你还准备这么做吗?”
“富贵险中求。”夏阳悌道:“堵阳失守,宛县的公叔服必然不会坚守下去,倘若他率军南下,进入新野,到时候我们又要和叛军对峙,互相耗损兵力。战机稍瞬即逝,现在攻陷新野,生擒义阳王的战机已经出现,就看我们能不能抓得住。”
“如果放弃这次机会,那我们只能等收复南阳国之后,南下和叛军展开决战。不过我要提醒你,到那个时候,生死存亡之际,义阳王必定会招募更多的兵马。哪怕那些人都是新军,甚至都不是军人,可是在人数上,我们处在劣势。而且,义阳国被其经营上百年,民心归附,一旦打起来攻城战,义阳王必定发动数以万计的民夫抵抗。”
“到时候,他们消耗的起,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士卒消耗。现在,我们奇袭新野,趁义阳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兵临城下,速战速决,方能一劳永逸!”
闻言,阴休怦然心动。
“此计真的可行?”
“可行。”夏阳悌郑重点头。
见状,蔡樾等人眉头一皱。
滕邱拱手道:“两位将军,是否还需要再斟酌一下?”
“是啊将军。”蔡樾、吴郸、伏仝等人先后开口劝阻。
阴休陷入沉思,仔细考虑着这条计策的可行性。
夏阳悌则没有回复谋士们,只是等待着阴休的回答。
须臾,阴休下定决心。
“巨先,就按照你说的做吧!”
夏阳悌微微一笑,他就知道阴休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。若是能在聂嗣和公叔服缠斗的时候拿下新野,谁是首功,还用多说?
他说道:“文烈,首先我们得稳住聂嗣,让他替我们牵制公叔服的兵马。”
“怎么做?”阴休嘿嘿一笑,充满坑人的舒爽感。
夏阳悌道:“让人送消息给他,说我们准备进军永饶冶,截断公叔服退路。”
永饶冶在宛县以南,靠近义阳国。
“好计策!”阴休大赞。
蔡樾、滕邱、吴郸、伏仝四人则充满忧虑。这种计策实在太过于冒险,稍有不慎,兵败人亡!
可是眼下,他们又劝不了夏阳悌和阴休。
堵阳以南,数十里的山中。
陈祷率领残兵败将,躲藏于此。他们逃过中行美等人的追杀,千辛万苦,终于逃出生天。
其中,丁君义为了掩护陈祷逃走,与中行美交战,结果被打成重伤。
呜哇!
一口鲜血喷出,砸在石头上。丁君义躺在地上,神情萎靡,虚弱至极。
“君义,撑住!”陈祷死死拉着他的手。
丁君义刚想说话,结果胸腔传来撕裂的疼痛感,让他倒吸口凉气,不得不闭嘴。
军中医工为丁君义检查一番,言道:“丁将军所受之伤皆乃是内伤,你看。”
说着,他指着丁君义淤血的胸膛,“将军请看,血淤积于此,堵住经脉了。”
“你可有救治的法子?”陈祷问道。
“有,不过需要草药。”医工回答。
闻言,陈祷道:“看来,我们得尽快返回新野。”
此时,丁君义忍着痛,问道:“可是将军,公子那边该怎么办?”
“你放心,我已经派人去给公子送消息。”陈祷道:“公子一定会没事。”
闻言,丁君义强撑着,说道:“将军,你去帮公子吧,我可以自行回新野。”
“不行,我必须送你回去。”陈祷坚决道。
丁君义心中感动,刚想说话,不过却因体力不支,昏了过去。
“好好睡吧。”陈祷轻声道。
便在此时,参军来到陈祷身边,低声道:“将军,目前只有一千余人跟着我们逃出来,其他人都没了。”
说着,参军想哭。
人生的大起大落未免来的太快,他们胜利还没几日,没想到就被酆军再次打败。
陈祷暗暗握紧拳头,愤懑道:“不报此仇,我死不瞑目!”
堵阳城失守、麾下兵马死伤殆尽、丁君义重伤,如此种种仇恨累积,他与酆军不共戴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