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层。公叔小儿,去岁我怎么教育父亲,现在我就怎么教育你。”聂嗣嘿嘿冷笑。
这就是身边有聪明人的好处,他们总是能为自己查补阙漏,防患未然。
此时,公叔服正处在人生最得意的时间。此一战眼看就要大胜,打残聂嗣的兵马,那他就能从容部署军队,对付即将从堵阳来的酆军,如此一来,义阳国胜利在望。
“给我杀!”
公叔服长剑指天,杀意盎然。其麾下兵马,各个如狼似虎,争先恐后,追杀酆军。
便在他得意之时,一股巨大的喧嚣震慑住了所有义阳军。只见东北方向,旌旗招展,一万大军气势汹汹狂奔而来。
“那是什么?”公叔服瞳孔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。
这里怎么会有伏兵?
他的迟疑注定不会太久,因为在崇侯翊发动袭击之后,原本逃窜的栾冗,立即掉转马头,反攻义阳军!
两股兵马,将义阳军困在中间,惨烈撕杀再度爆发。
这一战仅仅持续一个时辰,义阳军为酆军袭击,又遭两股兵马围攻,军心大乱!
追击的三万义阳军,遭到崇侯翊和栾冗联手屠杀,酆军歼敌一万余人。公叔服率领万余人狼狈逃窜。他追击栾冗的时候有多得意,逃窜的时候就有多失意。
人生的大起大落,莫过于此。
轰!
炸雷骤响。
沉闷多时的天空,像是漏了个大洞,雷雨轰然落下,几乎在一瞬间,暴雨倾洒大地,雨滴速度极快,砸在人脸上生疼无比。
黑夜渐渐过去,东方露出一丝鱼白。
聂嗣穿着蓑衣,带着斗笠,立在雨幕中。这一场暴雨来的不算突然,对巨热的天气来说,算是空气净化剂,让酆军上上下下都高兴的在雨中起舞,肆意的享受着暴雨带来的清凉。
热了两个月,他们终于熬过去了。
暴雨下的极大,雨中之人,甚至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。
不多时,匆忙的脚步声响起。
栾冗等人大胜归来!
营帐中,聂嗣褪去蓑衣斗笠,命人将煮好的姜汤送上来,让栾冗、崇侯翊、蔺琅三人驱寒。
“将军,此次我们歼敌一万两千余人,叛贼公叔服率领一万余兵马逃向宛县。另,缴获粮食两万石,军械布衾不计,大获全胜!”崇侯翊兴奋道。
“公叔服怎么逃得?”蔺珀不解道:“我们设下此计,应该能生擒他才对。”
崇侯翊迅速瞥了一眼聂嗣,而后回答道:“伯玉先生有所不知,原本末将可以将之生擒,但是不想天降大雨,军队行动受阻,末将担心他们前方有人接应,故而不敢继续深追,这才让公叔服那狗贼逃得一命,甚为可惜!”说着,他脸上露出懊悔之色。
蔺琅在一旁叹道:“崇侯将军所言不错,这一次,乃是天不欲亡公叔服,如之奈何。”
聂嗣惋惜道:“若是能将公叔服在此地生擒,那么我们就可以拿捏宛县的叛军了,没想到竟被他逃了一命。”
见状,蔺珀张张嘴,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。如果能抓住公叔服,那么宛县的叛军不足为虑,他们甚至可以率军南下帮助夏阳悌他们攻打新野。
此时,栾冗嘲讽道:“若是换成我来主攻,此次一定能为将军拿下公叔服!”
闻言,崇侯翊嘴角抽搐,忍不住回嘴:“你闭嘴!”
那是他不想生擒公叔服吗?
“好了。”聂嗣打断他们二人,说道:“你们先下去休息吧。”
“唯。”
栾冗三人退出营帐。
旋即,聂嗣走到蔺珀身边,拍拍他肩膀,安慰道:“伯玉,你也不用为此懊恼。现在暴雨骤降,就算宛县的叛军想要南下救援新野,那也会所有掣肘。”
“可是,夏阳将军等人攻打新野,不也一样会被暴雨阻碍么?”蔺珀满脸忧愁。现在,他真的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危机。
原本,他们对夏阳悌等人攻打新野就不看好,现在又是突降暴雨,这岂不是更危险么。
聂嗣淡淡道:“伯玉,这是他们的选择,同样的,他们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。我们已经做到极致,宛县叛军经此一败,难以对我们产生威胁。现在我们能做的,就是尽量拖延公叔服的脚步,阻止他的所有兵马南下救援新野。”
没错,是尽量,不是一定。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。
皇朝帝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