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深低头不语。
“你们将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!”聂嗣反客为主,质问一众校尉屯将。
一名屯将出列,言道:“将军,约莫从十几日前开始,士卒们的口粮开始减少,原先大家都以为是粮官的疏忽,故而没有在意。可是近来,粮食越来越少,一天只有一顿!”
“什么!”聂嗣震惊的大惊失色。他赶忙看向蔺珀,“军中发生如此大事,本将军为何不知道?”
蔺珀亦是诚惶诚恐道:“回将军话,粮官从未与属下说过此事。”
“去,将粮官给我唤来!”
“唯!”
片刻后,蔺珀狼狈冲进大营,惊慌失措道:“将军,不好了,粮官暗中投降叛军,已被夏阳将军就地正法!”
“什么!”聂嗣瞪圆双目,怒气迸发,“他怎么会投降叛军!”
前来逼营的校尉屯将们愣在原地,原来他们断粮的事情,真的有内幕!
很快,聂嗣和夏阳悌还有阴休碰头,他们调查事情真相,最后将真相告知所有士卒。
校场上。
数十名粮官嘴里面塞着白布,反绑跪在地上。
校场四周是黑压压的士卒人群,他们目光死死盯着校场中央的粮官。
“诸位将士,近来营中缺粮,乃是这些贼子暗通叛贼之故。他们将粮食暗中糟蹋,减少粮食供应,意图和叛军里应外合,将我们屠杀于此。营中谣言,也都是这些贼子散布!”聂嗣朝着四周士卒大声宣布。
那些被反绑跪地的粮官疯狂摇头,表示不是他们干得。
很快,栾冗带着一队人马冲进校场,他们扛着布袋聚集在校场中央。
聂嗣朝着栾冗点点头,他会意,朝着手下命令道:“打开!”
很快,在士卒们的惊讶愤怒之中,一袋袋粟米被倾倒出来。
“你们看见了吗,这些粮食是我们从这些贼子暗藏之地搜寻出来的,他们暗藏”
聂嗣没说完,周围轰然爆发愤怒群吼。
“杀了他!”
“杀了他!”
“杀了他!”
来自数千名士卒的怒吼,响彻在校场上。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怀疑聂嗣的话,但是当一袋袋粟米出现在眼前的时候,聂嗣话就显得很有可信度了。
毕竟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这些日子粮食减少,谣言肆虐,他们真的认为军中无粮了。
不远处,夏阳悌和阴休对视一眼,心想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锵!
随着聂嗣拔出长剑,校场上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聂嗣手中的剑,等待着它砍下粮官的头颅。
“粮官暗通叛贼,谋害吾等手足将士,背叛国朝,残害百姓,不顾万民生死,罪该万死!”
“当斩!”
“当斩!”数千名士卒跟着大吼。
咔!
手起剑落,一颗粮官头颅落地,鲜血溅射在聂嗣脸上,他的脸颊无悲无喜。
有些事情,哪怕违背本心,他也要去做。这个世道,想要活下去,活得好,总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“好!”士卒们爆发惊天的欢呼声。
第一个过去,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,聂嗣一直杀到最后一个,双臂酸麻无比。
阴休和夏阳悌远远的看着,目光深处,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。
蔺珀和蔺琅则面无表情,只是,他们攥紧衣角的手,却出卖了他们平静的表面。
杀完之后,聂嗣已经变成一个血人。
“诸位!”聂嗣高举长剑,剑身的血凝成珠子,落在地上四分五裂,他看着士卒们宣布道:“今日起,粮食供应恢复,本将军特许,今夜犒军!”
哗!
士卒们瞬间哗然,兴奋大吼。
当夜,酆军饱餐一顿。
在其后,聂嗣直接宣布,他们已从粮官那里得到准确情报,知道叛军会什么时候攻打永饶冶。
这无疑,又是一记强心剂。对粮官叛变的事情,普通士卒深信不疑,没有人怀疑。
而后,聂嗣在校场上召集数百名普通军官。
在这些将官面前,一个又一个火头兵将釜薪砸烂。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聂嗣。
“诸位将士,叛军残暴不仁,逆天抗主,不识天目,妄图颠覆乾坤。现如今,他们放弃坚城,围吾等与此,已然穷途末路之象。今日吾破釜与此,誓与叛军决生死。叛军不亡,我绝不后退一步!”
话音未落,掌过剑刃,鲜血横流。
“吾以血立誓!”
与此同时,夏阳悌和阴休同时站出来,做了和聂嗣同样的动作。
“不退叛军,誓死不归!”
围观的将官们,瞬间气血直冲脑门,跟着大吼:“不退叛军,誓死不归!”
先前粮官一事,已让他们之间的信任加深。这一次,三名主将站出来,以血立誓,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