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美一刀将华裕邯斩落马下。
“土鸡瓦狗,插标卖首之徒,脏了某的大刀。”中行美不屑的扫过华裕邯尸体。
阴休拔剑大吼:“进攻!”
轰!
火焰炽烈,空中却又飘散着小雨,水火并存,血战不止。
远在外围掠阵的宋闻,已经察觉到不对。公叔服率军攻营已经过去半个时辰,可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。同时,营帐中却爆发出可怕的喧闹声。
“去,看看发生什么事情?”宋闻命令亲兵。
不待他的亲兵行动,一支暗夜箭矢便将其射死。随之而来的,是夏阳悌和曲周邯率领的万余大军。
聂嗣和阴休负责大营本阵,夏阳悌负责大营外围。他的兵马,全都是之前逃出去的溃兵。
酆军黑龙旗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现,偶尔火光乍现,黑龙狰狞的面孔便会一闪而逝。
“酆军?!”宋闻失声。
这怎么可能,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按照他的预想,这个时候酆军早已炸营,所有的酆军士卒都在四散逃跑才对。酆军怎么可能会列装整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,而且眼前的酆军披坚执锐,士气高昂,哪有半点溃兵之状?
到底发生什么了?
回应他的,是黑夜中伴随雨滴一同落下的箭矢,以及夏阳悌和曲周邯的扑杀。
宋闻来不及逃跑,被曲周邯一刀斩下头颅,其身后数千大军,全部四散而逃,要么被酆军所杀,要么抱头投降。
大营之中,战斗已至白热化。准备充分,且又抱着决绝死志的酆军将义阳军打得节节败退。
噗呲!
长剑捅入义阳军士卒胸膛,聂嗣一只脚抵在义阳军士卒胸膛上,费力的将长剑拔出,带出一大串血珠子,溅射在脸上和身上。一个时辰的酣战,聂嗣不记得自己砍杀多少人,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力竭。可是他却没有后退半步。
浑身染血,刀口砍人砍到卷起,砍到出现缺口。
他亦然一步未退!
受到聂嗣的激励,酆军士卒士气更加高昂,纷纷大吼着拼杀。
聂嗣拄剑而立,俊毅的面孔上布满敌人的血点,额上落下几缕碎发,更显得他可怖。他的双手,剑柄,早已染红,掌心因血而变得润滑。
他的四周是漫天的火海,他的头顶,正在飘落下雨,他的耳边,回荡着叛军的惨嚎和酆军的喊杀。
“将军,我们赢了!”崇侯翊看着节节败退的叛军,发自内心的尊崇聂嗣。他无法想象,自家将军,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“去吧,我这边不用看护了。”聂嗣道。
此时此刻,叛军已成溃败之势,他已经不用再为酆军担忧。自然而然,他也不需要崇侯翊的保护。况且,他也知道崇侯翊早就有心出去杀敌。
“真的吗?”崇侯翊一喜。
“去吧。”
“多谢将军!”崇侯翊也不矫情,抱拳行礼之后,翻身上马,朝着外面杀去。
聂嗣四十五度角仰视雨夜,爆发出癫狂的笑声。
这才是他聂嗣,这才是男儿该做的事!
压抑,只能用鲜血和杀戮来释放。
在这黑蒙蒙的雨夜之中,繁星明月隐匿,唯有少数星辰,在黑夜之中闪亮。
轰隆隆!
大雨滂沱而下,雨速急躁,雨滴甚大,砸在人脸上生疼无比。大营周边渐渐冒起白烟。
雨滴淋湿聂嗣全身,他站在雨中,看着雨水混合着血水流遍大地,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卒倒在地上变成尸体,看着雨幕和火幕在天地之间纠缠交锋。
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!”聂嗣情绪已至,在雨中一声怒吼。
数千酆军士卒跟着大吼,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!”
嘴上喊得杀意四溅,下手狠辣无比。能砍头就砍头,不能砍头就抹脖子,追求一击必杀!
这一战,聂嗣以近五万兵马,击溃六万叛军。杀死敌军四万余人,投降一万余人,另一万余人失踪,缴获军械兵甲数万件,粮草近五万石。
酆军这边损失同样惨重,阵亡近两万余人,其余重伤和轻伤不计其数。
叛军主将、华裕邯、宋闻、黎乙弓等人被杀,义阳国嫡长子公叔服被栾冗俘获。
自此,屯驻南阳国的叛军全部被歼灭,同样的,义阳国的绝对主力就此消亡。
这一战打完,义阳国已经走上末路。
皇朝帝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