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州的战略资源一直不缺,渭河、泾水、洛水、霸水等河流交错纵横在渭河平原上,浇灌着上千亩的良田美池,养育着雍州数以百万计的百姓。同时,在雍州境内也有不少的矿产,比如产自华阳的蓝田玉矿,扶风的铁矿,新平的铁矿,以及安定的铁矿和盐矿。从距离和开采度来说,扶风国境内的铁矿品质最好,生铁的产出率比较高。
所以,聂嗣购买铁矿的主要对象就是扶风国境内,靠近雍县的那座大铁矿。但是由于这几个月购买过于频繁,且数量庞大,引起扶风官吏注意。虽然他们没有调查,但是通过聂氏的人脉,他们已经知道扶风境内的官吏已经有疑心。
在此情况下,他们要么暂停购买,等风头过去在慢慢进行,要么就是前往扶风国,打通关系,继续购买。两者选其一,聂嗣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。
现在对他来说,时间就是金钱,豫州灾民已经造反,沛王和巨鹿王的异动也不会遥远,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武装自己麾下的士卒。不过酆朝表面上并没有混乱,所以聂嗣也不能堂而皇之的积蓄实力,该低调还是得低调。
这一次,聂嗣以栎阳县令的身份出访扶风国,先是直接去黄丘找到老朋友荀胤。在扶风国,荀氏还是有些地位的,得到荀胤帮忙,聂嗣才能事半功倍。
从黄丘前往雍县的路上,聂嗣和荀胤边走边聊。由于范瓘眼下就住在栎阳,荀胤也是时常去栎阳走动,因此和聂嗣的关系越发深厚起来。
“伯继,你要购买生铁,应该不是为了打造农具吧。”荀胤调侃着说。
聂嗣骑着白龙,一只手抓着夺鹿剑,一只手抓着缰绳,崇侯翊在侧护卫。
“思然,你我既是同席,更是同甘共苦的好友,我也不瞒你。购买生铁并非是为了打造农具,眼下豫州灾民造反,朝廷为镇压,再度向雍州各郡县征收税赋,此前雍州百姓已经被征收一次,现在秋粮未收,朝廷却又来征收税赋,我担心豫州的事情会在雍州发生。”
“为雍州安全,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。否则雍州一旦有人行豫州事,吾等该当如何?”
荀胤苦笑道:“伯继啊,你说话总是能够切中其害,让我无法反驳。其实我听说豫州的事情之后也很担心,豫州沛王没有造反,但是灾民却先一步造反,只怕事情不妙啊。”
聂嗣哼道:“不是不妙,而是大不妙。豫州百姓造反之后,没有入侵沛国,反而欲向陈留、荥阳二郡而去,很显然,这些造反的人背后肯定和沛国有联系。甚至我怀疑,这就是沛国在背后指使鼓动灾民造反。”
荀胤叹道:“若是真的,那朝廷这一次镇压灾民,怕是有些凶多吉少。”
“呵呵,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。雒阳有大司马坐镇,还有南北两军二十余万兵马,应当无忧。”聂嗣笑着说。
那笑意,在荀胤看来,却是有些嘲讽的意味。
“伯继,若是朝廷镇压失败,会怎么样?”他问道。
“继续镇压。”聂嗣道:“朝廷总不能放任反贼霍乱地方吧,不过九州的其他郡百姓就要倒霉了,税赋肯定没完没了。”
闻言,荀胤沉默须臾,忽然一拉缰绳,停下马匹。
“怎么了?”聂嗣奇怪的看着他。
荀胤看着聂嗣,问道:“伯继,在我看来,天下大乱已现,此刻沛王和巨鹿王未动,灾民却先一步造反,必将削弱朝廷实力,待其余二王造反,朝廷怕是难以招架。伯继,当此之时,你欲何为?”
你欲何为?同样的问题,祁氏兄弟也问过他。
今日,他的回答还是一样。
“保一方平安,安心种田。”聂嗣笑着说。
荀胤微微惊愕,不信道:“伯继,你骗不了我。”
“你就当作是被我骗了吧。”聂嗣转头,挥舞马鞭,马儿迈着四蹄远去。
见状,荀胤微微无语,不过转念一想,却又洒脱一笑。
有荀氏的帮忙,聂嗣在给雍县上下官吏送上好处之后,生铁的开采恢复正常。
得到生铁以后,聂氏的私下作坊全力运转,提炼生铁。
酆朝铠甲的最高工艺无疑是虎鳞铠,但是这种铠甲的锻造方法从来没有流传出来,只有少部分工匠知道。聂嗣自然不可能为难聂氏作坊的工匠,让他们打造虎鳞铠。按照他的想法,最好能打造出胸铠。
虎鳞铠属于披甲,他所要的胸铠是一体甲,不过后者锻造起来显然更难,因为这种胸铠暂时还没有人打造过。所以,聂氏作坊中,一部分技艺高深的工匠专门研究胸铠,另一部分人负责打造正常的铠甲。
“县君,这是新打造出来的胸铠,不过还是很重,而且不易穿在身上。”工匠拿出一套胸铠交给聂嗣。
这套胸铠很显然只是半成品,整体呈现黑糊状,像是没有将生铁完全提炼出来的一样糟糕。
“这根本就是毫无进展。”聂嗣提醒道:“你们还记得此前打造铁锅的时候吗,胸铠前铠和后铠有点类似铁锅,不过胸铠要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