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米浆糖水,竟有些不适应。”
聂绩看着茶盏中渐渐舒展的茶叶,笑道:“小儿辈喜好新玩意儿罢了,不值一提。”
“听说长门亭那边种植着一大圈的茶树,老夫以后倒是有口福了。”杨崧面带微笑,意有所指。
聂绩平静道:“太守,前段时间家兄自雒阳来信,今岁豫、荆二州多地太守没有进雒阳述职。”
闻言,杨崧瞳孔骤然一缩,轻轻放下茶盏,叹道:“豫、荆二州多地生有匪患,想必那里情况混乱,当地太守也不敢随意离开。”
“太守,朝廷所需税赋,全郡已经征收,此番前往雒阳,太守还需多加珍重。”
杨崧呵呵一笑,言道:“还是多亏了聂氏相助,长门亭侯年纪虽小,但是做事稳重,吾心甚慰。长门茶树,味道甚佳,吾也甚爱。”
聂绩脸上浮现一层笑容,说道:“雍州民生疾苦,太守殚精竭虑为朝廷征收税赋,卧病在榻,朝廷应该能理解。”
“有廷尉在雒阳,老夫心安。”杨崧道:“这年纪越来越大,现在很多事情也理不出个头绪,以后郡中事物就由郡丞和郡尉掌管,老夫也好静心修养。”
聂绩道:“太守这般逍遥,豫、荆二州太守见了,怕是极为羡慕太守。”
杨崧哈哈一笑,“聂氏有麒麟才,老夫方才安稳。长门亭茶树种植的很妙,他日若有所缺,郡丞可自行处置。”
“太守放心,下官一定尽力。”
雒阳、文昌殿。
啪!
竹简摔在矮几上,邓亥面目难看。
“豫州、荆州多郡太守上表,称今岁郡中颗粒无收,无力担负朝廷税赋之责。他们以为这些税赋是征收给老夫享受的吗?还不是为了帮他们镇压反贼!”
“不仅是豫州和荆州,南方的交州、宁州和广州言路途遥远,且中途不安全,仅仅送上一成钱粮!”柳齐怒道:“荆州和豫州遭遇灾害,言辞尚有借口,可宁州等地却是连借口也不好好找!”
赵无伤揉着眉心,苦恼道:“皇甫明来报,肃慎人在边疆大举调动兵马,意图在秋收之际南下,他已将幽、平二州税赋钱粮取走,以作北疆军团军资。”
顿了顿,他头疼道:“库仓空虚,西北长城军团粮草成难,吾已让王颐就地取粮,如此一来,秦、凉二州,怕是也没有多少钱粮送来雒阳。”
邓亥皱眉道:“凉州之地,贫瘠异常,单是供给西域军团已成问题,如何还能支持长城军团?”
赵无伤叹道:“凉州西郡太守淳于奋上表,西域军团的钱粮,他已向梁、益二州借调。”
“荒唐!”柳齐骂道:“都在借粮,谁来供给朝廷!”
你借给我,我借给你,就是没人借给朝廷!
邓亥道:“雍、司、兖、徐、并、等州上供钱粮与预期相差甚远,所用借口也都相同,都是言民生艰难,税赋征收不足。目前,天下各地太守,除却司州和兖州、徐州等地前来雒阳述职,其他地方多有太守借口不来。”
“他们想干什么!”柳齐脸色阴沉。
地方脱离掌控的倾向是极度危险的。
赵无伤道:“眼下,我们的首要之务是剿灭豫州反贼,至于地方太守述职问题,待剿灭反贼以后再行问罪。”
现在剿灭反贼是主调,谁也不能阻止。更何况豫州还有个沛王在旁边虎视眈眈,绝对不能让豫州乱起来。
邓亥问道:“大司马准备调遣庞痤前去剿匪吗?”
目前,庞痤率领五万兵马驻扎义阳国。
赵无伤答道:“反贼兵马虽有数万,但大都不过是一些百姓,何谈战力。庞痤麾下兵马扫平义阳国,士气旺盛,足可平定豫州。”
柳齐道:“大司马,要不我们还是再调五万南北两军前往豫州攻打反贼,如此也能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闻言,赵无伤立刻警惕道:“不必,庞痤深谙兵法谋略,有他前往豫州足矣。南北两军不可妄动。”
见此,柳齐也不便再劝,便言道:“我会让大司农那边尽快将粮草调拨给庞痤,供他扫平豫州反贼。”
殿内诸公,默默听着,少有人开口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