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雒阳。”
“那有什么意义吗?”
“破贼首功。”
“难道不是众矢之的?”聂嗣似笑非笑的看着甘瑢。
俩人相识一眼,放声大笑。
甘瑢抱拳道:“主公能在此时保持清醒,属下佩服!”
“嘿,清醒的可不是我一个人。”聂嗣将夺鹿剑插回剑鞘,笑着说道:“此前夏阳悌先下成皋关,彼时其三路联军,拥兵六万,却没有趁机进攻雒阳,而是会合阴休,再行包围雒阳,可见夏阳悌也是个极聪明之人。”
甘瑢道:“不论是谁先打下雒阳,都将鹤立鸡群,到时众人心有贰心,怕是难以收场。”
“文衡也觉得众人心有贰心?”
“主公何必考较属下,各路太守起兵勤王,不过是行赵无伤之事罢了,和分彼此呢。”
“文衡觉得,谁会成为下一个赵无伤呢?”
甘瑢略作思忖,摇摇头道:“虽说天下大乱在即,各地割据一方大势渐成,但脸面还是要得。若是属下所料不错,只怕没人愿意成为第二个赵无伤,更没人会愿意看见其他人成为第二个赵无伤。最重要的是,各路太守,天南海北,根基四散,没人愿意占据雒阳,为天下公敌。”
“文衡觉得,我能占据雒阳吗?”
“不妥!”甘瑢仿佛炸毛的猫一样,立马严词劝谏,“属下请主公三思!主公根基在于雍州,只要稳固雍州七郡,迟早能出潼关争霸天下。雒阳虽为繁华之地,但却饱受战乱,百姓苦不堪言,若是占据此地,既不得民心,又不得大义,更没有地形之优。且雒阳为天下之中,环视皆敌!”
“属下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!”
“哈哈哈。”聂嗣仰头大笑,“吾得文衡,大事无忧矣!”
闻言,甘瑢苦笑:“主公何必吓唬属下。”
聂嗣开玩笑道:“长路漫漫,总得说些什么吧。不过雒阳之地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。虽然连通各州,却也为各州所碍。若占之则如同鸡肋,枯燥无味啊。”
“主公明见。”
“文衡觉得,雒阳该如何处置?”
甘瑢道:“主公,难道此时我们不应该考虑如何让各路太守满意离去吗?”
“这个难度可不小。”聂嗣道:“此番各路义军攻打雒阳,所求者无非一个名义,或者说,一个有名无实的朝廷。”
“不若让他们自领州牧?”甘瑢提议。
“小气。”聂嗣坏笑,“大家累死累活,怎么能用一个区区的州牧打发呢。既然要乱,那就要乱的彻底。”
“主公的意思是?”
聂嗣勒马伫立,看着远处的四百年帝都雒阳。
风渐起,吹散他的鬓发,男子英俊的脸浮现豪迈之色。
“区区州牧之衔,怎配统摄一方?”
酆朝嘉德八年六月中旬,雒阳之外,连绵大营,十一路义军,近二十万大军将雒阳围得水泄不通。
营外,夏阳悌和阴休并列,其后站着马先、韩泸、阎轨、应预等各路义军太守。
“来了!”有人忽然大喊一声。
只见前方出现黑压压的军影,赤底银麒麟旗飘荡招展,一排武装到牙齿的骑军拱卫着聂嗣缓缓前行。
“这长门亭侯好大的架子。”马先嘟囔:“最后一个来,还这般懒散。”
夏阳悌笑道:“聂伯继首义举兵,力据国贼,守住雍州,功不可没,吾等岂能怠慢。”
呵!
所有人心底冷笑,狗屁的首义,明明是被赵无伤打到家门口反抗罢了,还说什么首义。
原本大家还说说笑笑,但随着雍州军接近,所有人呼吸瞬间凝滞起来。
一匹匹高头大马,整齐鲜亮的赤银色甲胄,严整的军阵,蓄势待发的杀意,无一不让在场之人心中震撼。
这绝对不是匆忙招募的军队!
立在夏阳悌身旁的范猷深深倒吸冷气,他总算是知道自家主公为什么三句不离聂嗣。
此人,好大的威胁!
他原以为,他们在兖州准备的已经足够充分,但是看见雍州军的装备军容,心底那一丝得意顿时消失。
除却范猷等人的惊讶,娄周、齐质、西门靓等人则是惊骇。他们麾下的兵马,只有少部分能穿皮甲,绝大部分都是布甲,有的甚至是没有甲胄。
可是雍州军,不仅有战马,而且放眼望去,步卒也全都是身着皮甲。骑军更是一身甲胄,手拿长矛,腰挂长剑,背负箭矢。
这简直比正规军还正规军。
所有人心底都有所明悟,这个聂嗣,只怕是早有准备。
夏阳悌压下心中深深的忌惮,笑着迎去。
聂嗣翻身下马,大大方方的和夏阳悌以及阴休热情拥抱。
“巨先,文烈,此番你们二人好快的动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