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,不要我了吗?”
“兄长会保护你。”蔺珀柔声道:“你放心吧,就算反贼真的打进皇宫,兄长也会挡在你身前。”
蔺浔浔摇摇头,“多谢兄长厚爱,只是小妹已是无用之人,不必再为我劳神。”
说着,她忍不住哭泣起来。
刚刚入宫的时候,天子对她的态度尚可,可是后来首阳山之变失败,天子彻底疯魔,时常逼迫她吃催生药,她现在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,稍有病痛,便是一番折磨。
更遑论,天子动辄打骂,她已心如死灰。
她恨过许多人,她恨天子无能,只会拿女人出气。她恨自己的父亲将她送入宫中,让她遭受惨绝人寰的折磨。她甚至憎恨那个曾经有过婚约的聂嗣,如果不是他,天子的谋划不会失败。
可现在,她不知道恨谁。她也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,天子抛弃了她,现在家族也要抛弃她。
“呜呜呜......”
蔺珀微微叹气,伸手轻轻拍着妹妹头顶,柔声道:“你放心,兄长会一直保护你,像小时候一样,永远保护你。”
“兄长!”
......
金明门外,赤底银麒麟旗飘展,雍州军列阵向前,准备接替韩泸的兵马,攻打金明门。
因为没有盟主的关系,各路兵马各自为战,自己挑对手,同样也自己挑选队友。
负责攻打金明门的就是聂嗣和韩泸两方人马,前段时间夏阳悌和阴休倒是尝试过攻打金明门,但是发现难度很大,果断放弃。然后又调兵去打中阳门和广阳门。
总之,没有盟主,想打哪里打哪里,想和谁合作就跟谁合作。
这其中,聂嗣和韩泸对打进雒阳封王都不是很积极,所以俩人一拍即合,联手在金明门摸鱼。
“聂将军,接下来就交给你了。”韩泸骑在马上,朝着聂嗣笑着抱拳。
这些日子,他和聂嗣交流颇多,心底也是很敬佩聂嗣,所以说话非常轻松,时常也能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。
聂嗣自信道:“韩太守放心,我一定再接再厉,打下金明门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,放声大笑。其实他们都清楚,对方都在出工不出力,装模做样摸鱼呢。
韩泸率军退下,聂嗣率军推进。
此时大日西落,乌云群聚,一副快要下雨的摸样,空气也变得黏糊起来,天气闷热让人很不舒服。
毕竟是七月,老天下雨,要下不下的时候最是折磨人。
“主公,这次末将一定打下金明门!”聂桓握着长刀,眼中充满征服欲。
“闭嘴。”聂嗣没好气道:“你不准上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聂桓愕然。
废话,因为我根本不想第一个进城。
聂嗣道:“上次你攻打金明门太过粗糙,致使百余名弟兄丧生在城下,你让我很为难。”
聂桓大吃一惊,自家主公怎么会说这种话,打仗哪有不死人的。
甘瑢在一旁解释道:“三将军,主公自有谋划,攻城并非是我们的目的。”
好嘛,那你直接说不打便是。
“主公,为何不攻城?”他老实问道。
聂嗣能和他解释吗?
肯定不能,聂桓对这方面一窍不通,说了也是白说。
“你以后就会知道。”
“又是这一句。”聂桓嘟囔。
“嗯?”
“我错了主公。”
聂嗣轻哼一声,眯眼眺望巍峨的城墙,微微感慨道:“当年我第一次来雒阳,便觉得此城气势雄浑,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城。现在攻打此城,亦极为棘手啊。”
甘瑢斜睨一眼自家主公,无奈搭腔,“主公说的对,雒阳城难以攻打,我们应该小心一些,谨慎行事。”
他是知道主公打算的。
聂垣、崇侯翊、栾冗,甚至庄布,他们面色都古怪起来。都已经走到这一步,还说这种话有什么用呢,主公到底是怎么想的?
咳咳,聂嗣吩咐道:“康弼,你率领三千人试探性进攻,若是贼军反抗激烈,你们就退回来,不要硬拼。”
“唯。”
崇侯翊一骑冲出,身后呼啦啦跟着步卒方阵,向着金明门冲去。
“主公,三千人不够吧。”聂垣道。
我当然知道不够,聂嗣道:“贼军守城日久,士气必定衰落,我们现在主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,这样他们就会无心守城,假以时日甚至会献城投降。”
是吗?聂垣对此持怀疑态度。
战场上,崇侯翊一骑冲锋在前,赤底银麒麟旗在他手中挥舞,三千士卒紧跟在后。
待会儿,一定会有一场血战。崇侯翊心底是这么想的,这段日子他也率军攻打过金明门,很清楚这里的守军多么顽强。
“主公的意思是让我试探进攻,若是不敌,我也正好下令撤退。”
当他距离城墙还有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