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,因为他们的兖州军这次破城以后,居然有些人也无视军规,参与劫掠雒阳。他生气不是因为劫掠,而是因为兖州军松散的军纪。
这一路,他们见到不少雍州军的士卒。相比较而言,雍州军的军纪比他们好几倍不止。
“主公,军中规矩,确实要紧一紧。”
“唔。”夏阳悌点头,旋即马鞭落下,催动战马紧追聂嗣,他现在的第一目标还是找到聂嗣,其他的事情暂时往后。
不仅是夏阳悌在追聂嗣,阴休、西门靓、应预等人也在找聂嗣。
没办法,谁让他是第一个打进雒阳的。而且聂嗣的目标是大司马赵无伤,于情于理,他们都必须过去助阵。
一路疾驰,一炷香时间后,聂嗣等十一路义军在中阳大街的后半段找到赵无伤。
轰隆隆!
空中电闪雷鸣,倾盆大雨落在雒阳的每一处。似乎,老天要替雒阳的百姓哭一哭。
双方人马,隔着三十步的距离对峙,视线之中除却人影,便是飘洒的雨滴。
战马不安的踢动四蹄,摇晃着脑袋。
赵无伤一抹脸汗水,驭马走出阵列,看着对面也同时走出阵列的聂嗣。
“尔父尔祖,皆乃酆室之臣,尔为何要反天子!”
雨水渗过铁盔,遮住视线。聂嗣一抹水渍,看着赵无伤,眼神之中充满冷漠。
“赵无伤,你把持兵权数十载,可曾想过自己是天子之臣?”
“兵权乃兴业天子所赐,有何不妥?”赵无伤反问。
“呵。”聂嗣冷笑:“兴业天子赐你兵权,乃是想让你做少主之羽翼,可你却以此来架空天子,背叛天子,你还有脸说这些?”
赵无伤动动嘴,觉得自己有些好笑。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?
“聂嗣,你以为你杀掉我,就能控制天子,控制天下吗?”
“赵无伤,我不是你,别用你的狼子野心来揣测我。我聂氏世代忠于天子,愿为天子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,岂是你这等乱臣贼子之辈可以胡乱污蔑。”
这话说的,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反胃。夏阳悌抿着嘴,他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。
好家伙,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,看来他还得和聂嗣多学学。
阴休则干脆翻着白眼,既不认同也不反对。
而另一边,赵无伤则反被气笑。
“哈哈哈哈,好一个贼子,我以前只知道你父擅装傻,没想到你还巧舌如簧,能言善辩,如此不要面皮的话,你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。”
聂嗣脸不红气不喘,只要他披着皮,他就永远是乖孩子。至于不小心看见那张皮下面是什么的人,大都是聪明人。
“那你呢,谋害天子,杀害辅政大臣,该当何罪?”
反正是胡乱扣帽子,谁不会啊。
“不错,赵无伤你罪责当诛!”阴休冲出来怒骂。他对赵无伤的愤怒丝毫不比聂嗣少,当年他被封一个虚职征北将军,只能回渤海种田,眼看着巨鹿王在冀州肆虐而无能为力。
夏阳悌也拉着缰绳走出来,说道:“赵无伤,你倒行逆施,致使万民受难,国朝四分五裂。若你还以酆臣自居,当自裁谢罪!”
“大胆!”宰父粹纵马而出,怒斥道:“你们这些乱臣贼子,拿着一份不知所谓的天子假诏,打着勤王的名义造反,你们才是国朝最大的逆贼!”
这就破防了?聂嗣冷笑,昂首挺胸道:“密诏乃是大司徒和中书监令所传,岂能有假。宰父粹,你不过是一个为贼寇所败的废物,安敢在此地狂吠。我若是你,败给沛贼的时候,就当原地自裁,以赎己罪!”
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,聂嗣哪壶不开提哪壶,直接将宰父粹气的哇哇大叫,拖着刀便冲来准备斩杀聂嗣。
不用聂嗣言语,聂桓冷笑一声,看着长刀纵马奔出。
雨幕为骑士所破,长刀划破之处,雨滴碎裂,刀光所至,两马交错而过。
砰!
宰父粹自马摔落,手臂伤口血流不止,他的兵器落在一旁,雨水噼里啪啦的击打在刀刃。
“你们的时代,落幕了。”
聂嗣大喝:“三军听令!”
“在!”
“冲杀敌阵,斩杀国贼!”
“杀!”
大地雷动,暴雨湍急。两军爆发大战,在雨幕中撕杀。这是雒阳最后的战争,同样也是酆朝最后的光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