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一拥而上,举刀齐砍。
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支利箭划破雨幕,射入太庙,精准的将一名叛军当场射死。
田服猛的回头,看见雨幕中出现铁甲连骑。以及,差点被气死的各路太守。
“该死!”
田服挥剑冲向天子,他要在这最后一刻,杀掉天子!
但,他注定不可能成功。
一炷香时间过去,太庙叛军被全部斩首,田服落网。
“臣征北将军阴休,护驾来迟,还请天子恕罪!”
“臣征东将军夏阳悌......”
“臣上党太守......”
“臣......”
十位义军首领,接连对着坐在地上的天子单膝下跪请罪。
子车烥浑身伤痛,瘫坐在一旁,看着这样一幕,忽然觉得好笑之余又很滑稽。
一群反贼!
“你们看着办吧,朕饿了,要吃饭。”姒泓淡漠的回答一句,连和阴休等人说场面话都不愿意。按照正常流程,天子得十分感动各位太守勤王,然后一番勉励奖赏。
众人没想到,姒泓这么没情商。
不过没关系,只要天子没死就已足够。
阴休不觉尴尬,但还是应声答应。旋即,他吩咐士卒将天子带下去好生保护。
“田服,你胆敢谋害天子!”西门靓剑指阶下囚田服脖颈。
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刃,田服狂笑一声,“你们装模做样的给谁看呢,天子方才都懒得与你们废话,何必说这些没用的东西。你要杀便杀,少说废话。”
“呵,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”夏阳悌走上前,冷笑道:“赵无伤和王颐都不敢做的事情,你倒是有胆子。”
“嘿,多谢夸奖。”田服临死之际,却依旧风轻云淡。
见状,众人也懒得继续走程序,直接让人把田服拖出去斩首。天子都已经走了,何必细数一遍田服罪行,然后让天子下令处死呢。
“他怎么办?”应预看向重伤倒地的子车烥。
按理来说,子车烥是赵无伤的部将,应该立即处死。但刚才一直是子车烥保护天子,他们毕竟是‘义军’,怎么能处死有功之臣呢?
“先关起来,等以后再发落。”阴休决定。
便在此时,一名士卒匆忙冲进太庙。
“将军,叛军在皇宫燃起大火!”
“立即救火!”
黑烟滚滚而起,在雨幕中和雨烟纠缠。大火燃烧在雨中,电闪雷鸣不绝于耳。
蔺府。
“主公之才,属下望尘莫及。”
“现在我是骑虎难下。”聂嗣叹道:“虽然,我已在诸位太守面前共约相王,但我毕竟是第一个攻入雒阳,有心人一定会将我放在火上灼烤。如此一来,一旦天子稍有差池,我难逃罪责。”
“主公是在忧虑如何处置天子吗?”
“不错。”聂嗣道:“敢于勤王之人,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,他们定然不会允许有人控制天子,做第二个赵无伤。我第一个进入雒阳城,天子如何处置,他们必定会让我来做决断。若我欲主雒阳,必遭他们反制,可若将天子交给其他人,我也不放心。”
“主公想做第二个赵无伤吗?”蔺琅问道。
聂嗣摇摇头,“聂嗣就是聂嗣,不是其他人。”
得知答案,蔺琅满意一笑,言道:“主公既然不愿意做第二个赵无伤,那何不将天子交给别人呢?”
“仲柔何必说笑,天子虽已失权,可大义仍在,若交给其他人控制的话,难免将会对我们形成掣肘。再者,这一招祸水东引,只怕没人会上当。毕竟,吾等能勤王一次,便能勤王第二次,谁又愿意去做第二个赵无伤呢。”
蔺琅呵呵一笑,说道:“主公方才所言,有一句话很对。天子早已失权。”
“仲柔何意?”
“上古帝王,坐镇中央。诸侯为其爪牙,统摄四方。天子制诸侯以制万民,即为天下主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聂嗣眯眼。
蔺琅道:“主公既能以九仪之命,激众破城,共约相王。主公何不与诸位太守,尊天子为天下共主,坐镇雒阳。如此一来,主星弱而辅星强,主星隐而辅星出,群星争辉。”
闻言,聂嗣嘴角勾起弧度,旋即放声大笑。
“好计!”
上古帝王可制诸侯,可眼下的天子,却制不了诸侯。将天子尊为天下共主,让各方诸侯更加独立。如此,天子越发势弱,各方诸侯越发强大。
更重要的是,这是一招阳谋。
大家都明白,尊天子为天下共主,实际上就是彻底将天子困在雒阳一隅之地。而各方诸侯,则能以酆朝名义,无所顾忌的扩张领土人口,而不用去管朝廷。
这个时候,天子已经彻底失去作用。就算有人挟持天子,他也做不到号令天下。若是真有人眼瞎干这种蠢事,他也只会给别人清君侧的机会。
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