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考虑到暗中的白狄,他们的兵力很可能破万。”
到底有没有一万人,聂嗣并不清楚,但是预估敌人兵力,只能往多了猜,不能往少了算。
聂垣道:“安定多为山脉,骑军不利作战,王毋择若是和白狄有勾结,白狄的兵马并不一定能发挥多大作用。”
这话倒是事实,安定周围不是陇山便是高原山脉,白狄的骑兵若是真的襄助王毋择,其实不一定能发挥多么强的战力。
庄布沉吟道:“大王,如今雍州六郡已经掌控,不妨在各处设下关隘,禁止粮食、生铁等物流入安定,而后以兵马走新平攻临泾。”
“王毋择和白狄勾结,他也有可能将根基立在的乌氏和朝那,自扶风直取乌氏,其实也能断掉王毋择后路。”聂垣建议。
“都行。”聂嗣道:“现在主动权在我,是打还是和,全看我们的行动。这次取安定,我们兵分两路,一路攻打临泾,一路从扶风回城出发,攻打乌氏,让王毋择首尾难顾。”
“安定多为山路,此次进攻,不能急躁,你们二人各领五千兵马小心前进,在务必保证粮道安全的情况下才可以行军,明白吗?”
“遵命!”
十月中旬,聂嗣以聂垣和庄布率军一万,分两路击安定。其中庄布走新平入安定,攻打临泾。聂垣走扶风回城,直取乌氏。
抄没豪族,燧国库仓粮食丰满,在近冬之季进攻完全没有问题。
燧国紧锣密鼓的进军,盘桓在安定的王毋择也有所察觉。这段时间雍州闹得声势很大,王毋择想不知道都不行。
他很清楚,聂嗣扫灭各郡豪族,就是在为统治雍州做准备。而同样作为雍州一郡的安定,肯定逃不掉聂嗣的觊觎。
乌氏。
王毋择和麾下的弟兄正在商议抵御来自燧国的威胁。
作为安定原本的太守,王毋择自雒阳大变,义军勤王成功的消息传遍天下以后,他就知道乱世即将到来。
因此,他迅速控制郡内武备,将原本的郡尉灌峻给排除核心圈子以外,全权掌控安定军政大权。
人都有野心,王毋择也有野心。他的野心是在白狄的资助下野蛮生长的那种类型。作为靠近塞外的安定郡太守,王毋择很早之前就和白狄有勾结。只不过以前是走私一些生铁和粮食,现在则是勾结白狄自立为王。
“太守,传闻燧王麾下有两万铁甲,他一旦出兵攻打我们,兵力绝不会低于万人,我们必须做好准备。”说话的是王毋择庶出弟弟王敬则。
“可是,燧军会走哪儿进攻我们?”有人提问。
王敬则看着简陋的舆图,沉吟道:“应该是走扶风,这条路是最常用的道路,雍州人最熟悉。而且,走这条路也方便补给。”
“那临泾和彭阳呢?”有人问。
彭阳在临泾之北,也是一座山中小城。
“如果走临泾,我们可以在泾阳把守。”
泾阳,乌氏城东南的关防小城,卡断泾水。不论是走临泾还是走彭阳,最终攻打乌氏,都必须要先拿下泾阳。
王毋择低沉道:“可我们手中只有三千人。”
虽然他对外宣称自己有五千人以上,但以安定郡的条件,根本就养不活那么多人。
“太守,兀奴那边呢?”
“他?”王毋择冷笑,“眼看就要入冬,这些狼崽子根本不愿意拿出多少人帮助我。”
闻言,王敬则心情变得沉重。
“太守,还是尝试联系一下吧,就算兀奴只给一千人,我们兵力也能增加。”
王毋择沉默一会儿,而后道:“可以,我会尝试联系他。但我还是决定,先在安定征兵,不管能征到多少,能得一些是一些。”
“唯。”
顿了顿,王毋择问弟弟,“灌峻还是不愿效忠吗?”
王敬则点点头,“他说太守和白狄勾结,他绝不做国贼。”
“哼!”王毋择阴冷道:“给我盯住他!”
“唯。”
若非灌峻曾是安定郡尉,且在安定军中有些许威望,他早已将灌峻斩杀。
目前,灌峻被王毋择囚困在城中,日夜被人监视。
但,百密终有一疏。
庭院中。
“灌校尉,这是燧王让奴婢交给你的。”一名样貌普通的男子递给灌峻一份帛书。
燧王?聂嗣么。
灌峻轻轻吸口气,接过帛书。
须臾后,他将帛书收好。
“你们能助我脱困?”灌峻问。
男子一笑,“带走灌校尉一人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好,我愿助燧王剿除勾结白狄的国贼。”灌峻郑重抱拳。
聂嗣和王毋择,灌峻不需要考虑也知道该怎么选择。从前他没得选,但现在有选择,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