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荀胤翻翻白眼,打断道:“伯异,大王已经来见你三次,你何必还做懒散之态。”
闻言,公羊瑜顿觉无趣。
“你这俗人,还和以前一样死板。”
荀胤懒得理会他。
聂嗣一笑,语气变得郑重,“伯异,当年你我深困丹水百姓之灾苦,如今我欲重整河山,还百姓以太平,你可愿助我?”
“若是不愿,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雍州。”公羊瑜浅笑,旋即起身抱手作揖,“臣公羊瑜,拜见大王。”
如他自己所言,要是不愿意投效聂嗣,何必回来。他和聂嗣之间的交情,不用多言,懂得都懂。
是故,他们二人之间也不需要试探考验,行就是行,不行就是不行,没必要玩那一套戏码。
因为,多余的那一套,在聪明人眼里,其实和没有一样。而公羊瑜和聂嗣曾经又是好友,要是聂嗣假惺惺的说一番大道理,然后拉拢公羊瑜,反而会让公羊瑜觉得很假。
在聪明人眼里,哪有什么中兴国朝,只有天下争霸,不世伟业。
聂嗣站起身,伸手将他扶起,承诺道:“若是有一朝一日天下太平,丹水之灾,绝不会再现。我会创造一个,只有太平的天下。”
公羊瑜信心十足道:“一定会有那一天。”
随后,三人落座,会谈正式开始。
“不瞒伯异,眼下雍州虽已掌控在手,但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。”
闻言,公羊瑜问道:“大王是在苦恼先打谁吗?”
“唔。”聂嗣颔首。
见状,公羊瑜没好气道:“大王啊,你这话要是叫天下的其他诸侯王听见,保准他们要恨死大王。”
“为何?”荀胤不解。
公羊瑜哼哼,言道:“在我看来,这天下没有谁,能比大王还要强势。”
“休要故弄玄虚,快快言明。”荀胤不耐烦。
见此,聂嗣颇觉惆怅,当年他们三人亦是这般嬉闹。
公羊瑜瞪荀胤一眼,旋即脸色一正,伸手拿起四只茶盏,摆放在矮几的四角。
“天下之局,譬如棋盘。雍州,冀幽平三州,扬州,益梁二州之地,是其四角。并州,青兖徐三州,荆豫二州,汉中,是其四边。而中原司州,则是中央腹地。”
说着,他又取四只茶盏放在四边,紧跟着继续说。
“四角之地,得天独厚,山河形势可依,山川险阻凭恃。进既可攻,退亦可守,足以自成基业之本。雍州山河四塞,南有秦岭横亘在侧,西有陇山延绵不尽,北有高原为盾,东有华山等地,更兼大河环绕,可谓山川环抱,气势团聚。”
“仅以地势而言,雍州对中原呈高屋建瓴之势,四面有山河为之险阻,交通孔道,又立关以守之。其地位重要者,潼关扼守崤函之险要,控制雍州与中原之间往来通道。洛关控秦岭东段之险,扼守雍州东南方向进出要道。散关扼秦岭西段之险,控制着雍州与汉中之间的交通咽喉。萧关扼陇山之险,守备雍州西北通道。四塞险固,闭关可以自守,出关可以进取。”
“大王如今全据雍州,问天下谁不羡慕?”公羊瑜笑哼哼着说。
荀胤道:“你说的,我也知道。”
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,公羊瑜翻翻白眼。
聂嗣一笑,点头道:“伯异说的很对。”
“请你回答大王的问题。”荀胤补充提醒。
公羊瑜懒得和好友拌嘴,言道:“大王,若是将雍州比作一只雄鹰,那么汉中和并州,则为其两翼,缺一不可。”
“汉中不取,则必为南祸。并州不占,则必要防备蒲坂。自古据南而取汉中者,必威胁雍州。而大王欲统一天下,梁州和益州两处必然要拿下,汉中,即为南下重地,必须要取!”
说着,公羊瑜将象征着‘汉中’的茶盏捏在手心。
“另外,四塞险固,却也有弱点。蒲坂即为雍州要害,若蒲坂不守,则雍州优势全无。是故,大王必要取并州,并以借太行,东出而窥冀、幽、平。”
聂嗣微微一笑,言道:“伯异,我明白你说的意思,汉中和并州两地,可以看作两个跳板。拿下汉中,即能为南下取益州和梁州做准备。拿下并州,则能攻取冀幽平三州,而出潼关和洛关,则可取中原与东南膏腴之地。”
“那依伯异的意思,我们应该先攻汉中与河东两地?”
“不。”公羊瑜一口拒绝。虽然他非常高兴大王的聪慧,但还是一口拒绝。
“何解?”聂嗣问。
公羊瑜说道:“这只是大王将来要做的事情,而不是眼下要做的事情。”
“那眼下要做什么?”荀胤问。
公羊瑜道:“眼下秦州内乱,各郡太守自立,大王可先取秦州之地。如此,既能扩充实力,也能杜绝秦州将来在后为患。而后,无论是南下汉中,还是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