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午道、苦竹沟。
此处距离安康已经有很长距离,基本上属于‘万径人踪灭’的范畴。可谓是前不见人,后不见鬼。
崇侯翊大刺刺的坐在一具尸体上,这是一具无头尸体,脖颈处的伤口被利刃削的光滑平整,红的黄的各种液体流了一地。在崇侯翊的身侧,双刃陌刀矗立,刀锋上的血迹未干。
啪。
一颗头颅被踢飞,落在不远处的竹根下,一双大眼瞪得老大,眼球里面全是血丝。
“统领,这应该是后面跟上来的汉中军的探子。”一名拿着陌刀的甲士,面无表情的说着。
在这名士卒的身后,五百名身高体壮的汉子,各个拿着一把陌刀矗立,仿佛铁塔一般。
虽然崇侯翊和栾冗各自只率领五百人前来迷惑汉中军,但这五百人并非只是随随便便挑出来的士卒,而是按照某种要求,特别从军中挑选出来。
“都一样,一群废物。”崇侯翊搓着牙花,显得很是郁闷。这次出来迷惑敌人,他其实是想要借机干一票大的。
比如,将敌军引入子午道,然后干掉。
很显然,他的算盘已经落空。崇侯翊不得不感慨,难怪大王不愿意让他独自领军出征,玩阴谋诡计,他确实不擅长。
看样子还得多读书。
“统领,我们还要回去吗?”
崇侯翊摇摇头,“不必了,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,再不回栎阳复命,大王会生气的。”
违背军令的下场,崇侯翊比谁都清楚。前段时间有一个自称聂氏旁支的士卒在军中贪墨粮饷,大王亲自下令斩首。
啧,就问谁不怕?
站起身,崇侯翊脚踩尸体,“不用打扫战场,将这些都留下来给汉中军的鼠辈看看。”
“唯!”
而在另一边,负责傥骆道的栾冗也是一样。
沔阳。
此城并非是坚城,但却可以称作是另类的坚城。原因在于,燧军要攻打汉中,必要拿下沔阳,如若绕过沔阳,则会被沔阳的汉中军切断后路。而燧军跨越茫茫的山道,抵达沔阳早已疲惫,若是强攻,则要保证后勤不出问题。
可问题也就来了,陈仓道漫长,粮食补给运转困难。一旦打成拉锯战,汉中军的优势立刻体现。只要坚守汉中,待燧军的粮秣出现问题,汉中军择机而袭,必能大胜燧军。
所以,沔阳可以算作另类的坚城。
驻守沔阳的庸将是高辛彦,出身汉中高氏。在当地,高氏不算大族,比不上西门氏和卢氏。不过高辛彦勇武过人,颇得西门靓看重。
“将军,在沔口发现几名燧军探子,不过他们没有接近,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,然后又撤回山道。”汉中军探子对着高辛彦禀报。
高辛彦三十来岁,膀大腰圆,一双眯眯眼,好似睡着一般。
“前两天,燧军探子也是出没在沔口,今日又来,这是欺本将军无能啊。”高辛彦有些生气。
一旁的文士说道:“高将军,燧军的探子,想来是在沔口察看地形,好为他们后续进军做准备。可派人将其赶走,不必动怒。”
“不动怒?”高辛彦冷哼,“这些燧军胆大妄为,竟敢犯我庸国疆土。聂贼莫不是以为他打下一个无能的容畿,就可以目中无人,小觑我汉中豪杰?”
闻言,文士低叹,说道:“将军,不可意气用事啊。”
“我没有意气用事。”高辛彦站起身,扭扭脖子,“本将军要亲自去给那些燧军一个教训,让他们知道知道,汉中,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!”
霸气!
众部将纷纷暗自赞叹。
“走,我们去抓几个燧军探子,杀一杀聂贼的威风!”高辛彦大步流星而去。
“唯!”众部将齐齐应声。
沔口。
“画来画去,浪费绢帛,一路上都看你在画,没见你画出几朵花来。”聂桓挺着强壮的胸膛,两只手枕在脑后,颇为不爽的看着身旁的燧军士卒。
那人听着聂桓的抱怨也没有恼怒,而是耐心解释道:“卑职一路上,并非是在画画,而是按照庄将军的命令,绘制地形舆图。三将军可不要小瞧这些,走陈仓道必须要小心谨慎,将所有可能被埋伏的地段发现,能避免我军被伏击。”
闻言,聂桓撇撇嘴,没有反驳。他这次出来撒欢,可时时刻刻记得大兄的话。
须臾,只闻风吹草动,聂桓倍感无聊。
“咱们什么时候打沔阳?”他问那士卒。
“卑职不知。”
“庄布那小子没说吗?”
“卑职只是暗探,岂能知晓这些。”
聂桓捂脸,他原以为做哨骑会很刺激。比如,摸上敌军阵地,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敌人抹脖子。
但事实却是,他们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的潜伏。
早知如此,还真不如待在河池训练士卒。
便在此时,一名士卒匆忙返回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