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,聂嗣不打算发展重骑兵,因为他的陌刀军已经成型,而且战力不俗。征讨凉州的时候,路过西北,崇侯翊率领陌刀军在当时袭击过白狄的部分势力,属于白狄王檀宝玑的那一派的白狄兵马。
当时的战损比是一比十,大胜白狄,斩下无数马腿,以及上千颗白狄人头。
有此战绩,聂嗣便叫停了重甲的生产。
原因有很多,主要是因为重骑兵虽然锋利,但是缺点非常的明显,一旦冲锋不能摧枯拉朽的毁灭对方,那么重骑兵将会陷入很尴尬的境地。
即,拉锯战体力坚持不住。
人装重铠,马披重甲,一副下来,约莫近八十斤,什么样的战马能够在驼人的同时,还能有其余的体力去负担这八十斤呢?
答案是有,但只是‘半有’。
燧国的标准战马,确实能够载重,但是不可能一直打下去,两柱香的时间冲锋之后,重骑兵就会陷入疲软阶段。
是故,聂嗣没有将重骑兵当作主要兵力,而是将胸铠陌刀军发展成了绝对的王牌。
相比较重甲,胸铠更轻便,防御性能更好,而且非常适合大开大合的陌刀军士卒着装。
灌峻手上的五千副重甲,是聂嗣用来试验的。
随着灌峻一声令下,燧骑们立即从另一匹马上取下包袱,将里面的重甲穿戴上。
远在敌阵的安陵渥,虽然发现了燧军的举动,但是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然后,他就见识到了。
安陵渥将麾下士卒当成‘人墙’,长矛兵,刀盾兵,弓箭兵,骑兵等等兵种,在阵中各司其职,形成八卦一般流动。他的杀招在于八卦的‘动’,即燧军杀入阵中之后,将会被他的八卦阵磨死在阵中而不得脱。
可是,当大地上传来轰隆隆的震动,漫天升腾的烟雾,让安陵渥瞳孔骤然猛缩。
“重骑兵!”
灌峻一马当先,手执大刀,率领五千重骑宛如黑龙一般冲击安陵渥布下的八卦阵。
面对推土机一般的重骑兵,安陵渥的八卦阵根本就动不起来。因为重骑兵杀进去之后,长矛兵和弓箭兵原地去世,可堪一战的步卒和骑军想要阻止重骑兵的步伐,但是却被锋利的长矛肆意撕碎。
洪流杀入阵中,源源不绝,人仰马翻,直奔阵心而去。
半炷香的功夫,安陵渥便闭上了眼,他知道自己输了,他也明白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。
首先,自己的阵型,公羊瑜已经看穿。其次,燧国藏着重骑这样的破阵杀器,他想不输都难。
“撤吧。”安陵渥阖目,他知道大势已去。因为公冶荻一个小小的战略决策失误,荆南将会失去。
“逆天而行,这般难么。”他眼角湿润,安陵渥自付自己的才智不输给任何人。
给他三年,他可以还公冶荻一个霸主之位。
公羊瑜说的没错,当时公冶荻要和黄则进攻豫州,他就曾强烈反对,因为联合黄则不是为了这个时候进攻夏阳悌,而是为了威慑夏阳悌,让他不敢对荆州动兵。
谁吃饱了没事干,在这个时候招惹磐国?
可他的主公却当真了。
在安陵渥的计划中,应该是先取荆州,而后得天子敕封,建立国家。随后派出使者,秘密和夏阳悌接触,缓和双方关系,甚至可以暗中结盟。
事后,公冶军得到磐国支持,可以进攻益州,取梁州!
他相信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,因为阴休和夏阳悌争斗,必然不愿意看见燧国在旁虎视眈眈,如果他们能站出来进攻燧国,一定会得到夏阳悌的同意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这个计划,本来天衣无缝。
可是,自家主公,非要这个时候去真打夏阳悌,结果引来了燧国的进攻。
路子方向走错了,怎么走都是错的。
原本,坐拥五州的燧国就难以招架,现在和磐国撕破脸,还怎么继续生存下去。
他想起大父的话,池塘里面是不会养出真龙的。
公冶荻性子确实足够坚韧,但他的大局观实在太差。容易冲动行事,相比较而言,阴休和夏阳悌,实在是枭雄。
这俩人都知道燧国是大敌,但是他们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,不约而同的选择和燧国缓和关系。
耻辱吗?
确实耻辱,但这样能有机会翻盘。
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,哪怕向燧国求和也不行。因为公冶荻已经暴露自己的意图,今天敢打夏阳悌,明天公冶荻就敢进攻燧国。
从燧国的角度而言,他们不想看见荆州有一个统合的势力,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。
随县一战,安陵渥大败南逃。
自此,荆北只剩下娄周。面对娄周,公羊瑜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攻克襄阳,宣告彝国覆灭。
九月,公羊瑜收拢彝国兵马,得兵两万,旋即发兵南下,挺进江夏。
而这个时候,攻打南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