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咚!咚!咚!……”
震天的战鼓擂响在虎牢关前,关前半里不到的地方,联军的营寨向后铺开,各色旌旗招摇着连成一片,一直连到远处,放眼望去,根本望不到边。
虎牢关是一座建在河边的关口,它一侧是湍急的汜水,另一侧则是绵延的群山,虎牢关就如同嵌在两者之间的一颗钉子,阻断了前往皇都洛阳的通路。
城墙上看上去只有千余名士兵,但不论是箭矢还是火油都已经准备好,先不谈后备队有多少,光凭这些士兵与器具,就够关东军喝一壶的了。
可尽管虎牢关守军这般严阵以待,但关东军这边却是什么实际动作都没有。
汜水关距虎牢关仅仅三十里,联军一大早就到了,可现在已经过了晌午,他们也只是在关口看着,没有武将叫阵,也不派士兵攻城,单纯地就是把将士们拉出来晒太阳。
这是要干什么啊。
周平不满地皱起了眉头,他揉了揉肚子,这个时代吃午饭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专利,普通人是没吃午饭的习惯的,不过很显然,周平那来自现代的胃袋显然并没有适应。
不过他身边的士兵们却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,他们似乎很享受这种毫无作为的平静,不打仗就不会死人,在军营里有吃有喝的,何乐而不为呢——除了敲鼓的士兵——他们已经敲了小半天了,手上的老茧都被敲裂了。
而就在这时,原本有气无力的鼓点突然紧凑了起来,周平下意识地看去,只见一个身穿白甲,手持银枪,骑着一匹白马的将领从阵中缓缓走出。
公孙瓒,周平在联军大会上是见过的,一身漂亮的白衣,不愧他白马将军的名号。
所以,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来斗将了吗?
周平心中暗道。
斗将这种行为,起初周平是很不理解的,在他看来,这种行为英雄归英雄,传奇归传奇,但对于斗将的将士而言,却无疑是一场风险极大的冒险。
不过后来,参加了几场联军会议后,周平终于意识到了斗将的价值所在。
对于这个世界而言,个人的勇武的确是可以左右战局的,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敌是存在的。所以,斗将,从某种意义上,也是可以看做斩首行动的一种。
斗将胜利,所获得的不止是己方士气的提升与对方士气的削弱,更重要的是,可以在己方战斗力几乎不受损的情况下兑掉对方的战斗力——就算自己这边的武将受了伤,那也只是暂时的罢了。
不过就算如此,出阵的也不应该是公孙瓒啊,他是十八路诸侯之一,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就算是急于求功,把手下的赵云派出去不好吗。
是的,这个时候,赵云还是公孙瓒的手下。
这边周平还在疑惑着,那边的公孙瓒却是骑着白马,颇有气势地立在城门前,大声呼喝道。
“吕布小儿!你给我听着!今日我联军锋指洛阳,誓诸董贼,还不快开关放人,我饶你不死!”
坦率地说,要是没有先前的犹豫,公孙瓒这一波叫阵还是很有气势的,可有了先前的犹豫,公孙瓒的叫阵听起来就徒有文采,没有威慑可言了。
果不其然,公孙瓒的叫阵非但没有激怒对方,反而惹得城楼上的士兵一阵哄笑。
“不知好歹!”
公孙瓒一个恼羞成怒,只见他挺枪直刺,一道银白色的闪光从那枪头射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同样银白色的轨迹,直接轰向城楼。
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,只见那道闪光轰在城楼的垛墙上,一阵乱绞,划出好几道斑驳的刻痕。
这闪光若是打在人身上,至少也能绞他个血肉模糊。
哄笑声瞬间停止,离那道刻痕最近的士兵显然是被吓到了,带着后怕,他很是没胆地缩到了垛墙之下。
而联军大营这边,兵士们见到那士兵的窘态,却也爆出了一阵哄笑。
在一阵哄笑声中,周平却不禁有些疑惑起来,按照历史记载,这吕布应该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,可眼下这公孙瓒这般挑衅,他为何还能忍住,难不成他其实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?
“报!”
虎牢关内的大营里,一个传令兵拖着长音跑了进来。
“将军,敌方大将公孙瓒在叫阵!”
“知道了。”
坐在主将位置上的高大男子点点头道。
这男子身长七尺有余,换算过来大约有一米八左右,他头戴一顶亮银冠,上面插着两根细长的雉鸡尾,在脑后飘洒着;脚踩一双亮银靴,鞋头反射出金属的光泽。
他身上则穿着一套白银兽面甲,只不过那兽面不是常见的睚眦,而是一只饕餮。
飞将吕布。
那名传令兵在等吕布的下文,可等了一会才发现,原来那句“知道了”就是他想要说的全部。
“将军,不出战吗?”
传令兵试探着问道。
“再等等。”
吕布沉声道,他微微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