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关。
“给我麻利点!”
夹杂着啪啪作响的鞭声,大声的呵斥声传出,一名凶神恶煞的兵士正恶狠狠地训斥着眼前的劳役,他头盔歪斜地带着,嘴里叼着根草茎,尽管此时烈日炎炎,但他看起来依旧很有精神。
不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他眼前的那群劳役,他们几人一组,吃力地拖拽着地上的巨石。毒辣辣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,体内严重缺水的他们已经出不了一滴汗,唯一湿润的只有麻绳在他们肩上勒出深深的血痕,不是他们不知道要准备垫肩的护布,而是这劳役本身,就是一种刑罚。
“啪!”
又是一声鞭响,一名劳役应声倒地,没有什么凄惨的哀嚎,只有一声闷哼。那名劳役默默地起身,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看向出鞭的那名监工军士,但眼中怒火却是毫不掩饰地燃烧着。
“哈!这批劳役还真禁折腾,寻常的劳役抽两鞭子就没气了,你看这些”
出鞭的那名监工向身边的同僚大笑道,话语间便又是一鞭抽下,再次抽在了先前那名劳役身上,那名劳役再次倒地,而这次,他却是不能再想先前那般麻利的站起了。
“这”
劳役并没有像监工所言那般麻利的站起,这让那名监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,他脸上的尴尬一闪一过,随即便换成了愤怒。
“快给我起来!你给老子起来!”
叫骂声中,那监工对着劳役便是一阵拳打脚踢,可那名劳役也不是吃素的,他在忍受着拳打脚踢的同时,却是抓出了对方的破绽,一把抱住那名监工的大腿,张口就是狠狠一咬!
“诶呦!你这畜生!松开!给我松开!”
监工赶紧对着劳役一阵抽打,可不管他如何用力,那劳役就是毫不松口,他心头一恼,直接抽出腰间的短剑,狠狠劈下!
“该死!”
不远处的灌木丛中,周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他愤愤地骂道,却是没有冲动,尽管对付这两名兵士对于他而言易如反掌,但他们手里的这一队劳役只是一小部分,在没摸清对方的布置前,贸然出手只会让更多的劳役陷入险境。
而就在这时,他身边的灌木丛一阵晃动,却是董白探查归来了。
“怎么样?”
感知着董白的气息,周平的眼睛依旧盯着前面,头也不回道。
“北边河滩那边还有两伙,十几人管着咱们这边的六十多人,他们在河边挖石头,应该是用来修房子的。”
“有看起来棘手的角色吗?”
潼关作为险要关口,守关的肯定是个武将,说不定还不止一个,周平口中的棘手角色也就是这个意思。
“应该没有,看他们的样子都是大头兵。”
“很好,接下来就是等刘疤眼和韩姬的消息了。”
周平点点头,眼中虽然有焦躁,却被他有意识地压制了起来。
这次营救包括马大力在内的一百多名弟兄,周平带的人其实并不多,除了前面提到的,便只有几个身手矫健的被遴选了出来。潼关作为关中门户,虽然平时守军只有千余人,但只要没有武将来袭,上万人的进攻他们也能照样守住。所以要想救出潼关的马大力一伙,强攻不得,只能智取。
没有等太久,刘疤眼也带着几个手下回来了。这时候叫她疤眼却是有些不恰当了,在华佗神奇药膏的治疗下,她脸上的疤眼已经奇迹般地愈合了,相貌恢复正常的她虽然算不上美貌,但对她自己而言,原本气质上有些隐约的自卑已经不见了。
“贤良师!南边探查完了,对面有一队十二人,管着我们八十几个弟兄修城墙,为首的小头目虽然看起来有两把刷子,不过应该不是董小姐和贤良师你的对手,只是动手要小心,可能会惊动关内的守军。”
“北边六十多这里四五十南边八十多”
周平拿起一根树枝,一边咕哝,一边在地上写画着。情况已经比较明了了,这帮人把自己的手下拿来修城墙,而且警戒很是松动,动手救人并不困难。
“加起来人数应该差不多了,现在就等韩姬那边的消息了。”
现在就差马大力的消息了,虽然按照董白所说,马大力多半是凶多吉少,不过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,周平还是不打算贸然动手。
和函谷关虎牢关等名关不同,潼关虽然日后也同样广为人知,但此时却是一座新修建的关隘,不过新修建也有新修建的好处,好处其一便是各种设施是一等一的齐全。比如地牢,就是很多其他关隘所没有的。
阴森的地牢中,马大力被绑在最深处的吊架上,他双手被绑,双脚需要踮起才能接触到地面,不过他此时却是被折磨得没了踮脚的力气,赤裸的上身满是错纵的鞭痕,整个人半昏半醒,嘴里吐着分辨不清的无意识呢喃。
和想象中不同,不大的地牢里却是有着不少的兵士,不过这些兵士不是来守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