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要等两日?
白眉老僧没有立马回答,他挠了挠头,露出憨憨的笑容,随后又喝了一大口酒,这才问道:“我观各位兄妹相称,但想必不是血亲兄妹,莫非是义结金兰?”
柯镇恶道:“不错,小时候胡闹,便结拜了,这么多年过来,吵吵闹闹,感情却不减反增,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!”
小说中七人最后下场虽然并不美好,但的确是一段佳话。
白眉老僧道:“好,很好,我当年也是有两个结义兄弟的,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们两人都已经作古,只留我这个老不死的”
柯镇恶想到剧情中,江南七怪,老五张阿生死于蒙古,其余五人死于桃花岛,唯独柯镇恶一人不但活到了大结局,甚至神雕据情之后都没有传出死讯。虽然长命百岁,又有徒弟侍奉,但弟弟妹妹们都已不在,身边也再没有志趣相投之人可以把酒言欢,那是何等落寞。
他不由叹了口气,道:“必定要竭尽全力,保他们无恙!”
老僧不知道柯镇恶说的乃是江南七怪自己,摇头无奈道:“他们两,一个热情豪迈、一个温文尔雅,论资质武功都在我之上,只是一个家国大义不能两全,以死明志,我拦也拦不住;一个为情所困,虽有一身上乘内力,却还是虚耗心神,郁郁而终,我更是无能为力!”
韩小莹安慰道:“大师,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不用太难过了!”
老僧笑道:“我并不难过,这一把年纪早已看开了,只是时不时会想起当初,兄弟三人在这少室山上一起痛快喝酒的日子。”
说着他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对柯镇恶道:“你问我为何要等两天,其中便有我的一点点小私心,自从年前那个小道士跟我在这山上痛饮了一番之后,已经大半年没再喝得那么痛快了,如果你们能陪我喝得痛快,梵文的《楞伽经》送你们也是无妨!”
柯镇恶闻言心中大喜,只是忽然又想到这老和尚的酒量,不由又有些心虚。
江南七怪和丘处机拼酒,七个喝一个都没能赢,徒弟尚且如此,更别说师傅了,而能够在拼酒上胜过王重阳的斗酒僧,酒量又是如何的惊人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
他正思量间,韩小莹便拍着胸脯道:“不就是喝酒吗?经书不经书的,都没关系啦,大师要是有空,我家里有上好的绍兴陈酿,您跟我们去嘉兴,保证能够喝得畅快。”
老僧道:“绍兴的女儿红我也是喝过的,的确滋味不俗,不过路途太远,我也走不开,如果你们不嫌弃,就来我家里,就虽然不是什么好酒,但是保证量足。”
柯镇恶此时已经想明白了,像斗酒僧这样的高人,伺候舒服了,就算得不到《九阳神功》,随便指点一番,自己等人也能受益匪浅,至于喝酒,为了提升弟弟妹妹的实力,就算自己喝到吐血,也要竭尽全力,于是道:“长者相邀,不可推辞,如此便打扰了!”
老僧挠挠头,呵呵笑道:“不打扰,不打扰”
全金发指着南希仁的挑子道:“那咱们还上山吗?这些香烛可是花了不少钱呢?”
朱聪虽然不知道柯镇恶为何对着老者如此敬重,但他素来聪明,料想其中必定有了不得的机缘,便笑道:“老六你还是那么斤斤计较,一些香烛钱算什么?”
柯镇恶道:“这样,老四,你跟老六上山,将香烛点上,那十斤香火钱也一起捐了,速去速回!”
南希仁道了声好,也不多话,挑着担子径直向山门奔去。
全金发一边嘟囔着亏本,一边紧紧跟上。
余下几人便在着亭子里休息等待,时不时闲聊几句,江南七侠素来心胸坦荡,说话没什么顾忌,东南西北乱扯,气氛倒也活跃。
只有柯镇恶心中有所求,说话处处小心,说到后面,自己也觉得别扭,索性不说,只是竖着耳朵,听着南希仁和全金发的动静。
他的听觉十分敏锐,在柯家村里,他的院子距离村口差不多一里远,但每次韩宝驹他们进村,他戴着耳塞,也能够听得清楚,此刻不带耳塞,他更是能够直接听到二三里外的少林寺山门内,僧侣们低声诵经的声音。
白眉老僧虽然天性憨厚,但话说人老成精,虽然只是稍微聊了一阵,江南七怪的脾气性格便已经被他摸得五六成。
也只有柯镇恶,看面相该是一个耿直正义之人,但说话时,总觉得多了几分小心翼翼,说是城府也不准确,明明三十岁的面相,倒像是个饱经沧桑,却又心怀执念的样子,倒有三分昔日大哥的影子,却少了五分豪迈。
好像这人也是七人中的大哥,或许是身为大哥的人,多少都操心的多一些。
老僧一边喝酒,一边闲聊,手中的书卷早就有塞回了腰间。
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,南希仁和全金发才从山上下来。
老僧见状,起身笑道:“好,跟我来,山路难走,都小心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