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渔村名叫余家坳。
大约半个月前,一户渔民在捕鱼时捞到一条二十多斤的大草鱼,因为半死不活,卖不上价,便自己杀了,准备腌制起来,留着过年。
这个渔民便是余广旭的大伯,余广旭便是被柯镇恶救下的那个七八岁大的孩童。
他的大伯破开鱼腹,却不想从鱼肚子里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。
鱼肚子里自然不会长珍珠,显然是这草鱼巧合之下吞进肚子里的。
余广旭的大伯也没想那么多,只当发了笔横财,欢欢喜喜的将珍珠拿到二十里外的寿春城内售卖了。
没过几日,附近便传出来一段流言。
说是去年金军退兵的时候搜刮了十几船金银珠宝,因为走得匆忙,其中一箱落在了瓦埠湖中,被余家坳的渔民余万福捞出来了。
然后便隔三岔五有人上门打探情况。
余万福自然否认,只说是鱼腹里挖出来的,别人信不信,他就无能为力了。
然后便是今日凌晨,天还未亮,一伙水匪乘小船,偷袭了渔村,差不多二三十人,挨家挨户将人驱赶出来,询问财宝的消息,得不到结果,便怒而杀人。
村里有人想起流言,为了活命,便带着水匪聚到了余万福的家里。
这也是为什么余万福家院内会多出四五具尸体的原因。
显然,带路党的带路行为并没有给自己带来生还的希望。
余广旭的父亲十分机警,听到动静,知道不妙,便将余广旭藏到了破渔船那块松动的船板下面,谁想自己却露了行踪。
为了保护儿子,便在船头跟水匪打了一架,最后死在了船头上,用自己的身体,掩盖住船板损坏的痕迹,保住了自己儿子一命。
余广旭听从自己父亲的话,躲在下面不敢发出一点动静,自然也认不出劫匪是什么人。
至于消失的兆兴哥,大名叫做余兆兴,是余万福的大儿子,今年十岁。
根据余广旭所言,昨晚的时候,他还在家中。
现在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柯镇恶猜测,多半是被水匪抓走,拷问线索去了。
除了以上这些,柯镇恶便再没有了任何线索,毕竟他赶到时,距离水匪撤离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,他们走水路,柯镇恶根本无法追踪。
中原不是地广人稀的吐蕃或蒙古草原,发生这样的惨案,柯镇恶觉得还是通知一下官府的好,顺便也能根据官府的情报,找到水匪的线索。
于是他抱着余广旭,手里还拿着一件属于余兆兴的脏衣服,直奔向最近的寿春城,很快便找到县尉,将余家坳的惨事告知。
那县尉闻听此事,连忙带着衙役赶到了现场。
见到余家坳的惨状,不由捶胸顿足,大骂匪盗猖獗。
柯镇恶便问他身为县尉为何不剿匪。
这县尉已经问过柯镇恶姓名,手下有消息灵通的捕快听说叫柯镇恶,又是瞎子,顿时想到了他的身份,已经悄悄告知了县尉。
县尉可不敢招惹这个新晋的伯爵,一边乖乖认错,一边大吐苦水,道:“爵爷有所不知,前次北伐,淮河一线饱经摧残,溃散的宋金官兵便在这一带结寨为乱,下官虽剿抚并用,但奈何贼人实在太多,其中不乏如爵爷这般的武林高手,几次下来,衙门内损兵折将,如今人手实在不足啊!”
柯镇恶懒得管他有什么难处,直言道:“那些有高手坐镇的,凶名赫赫的水匪势力都有哪些,你找人给我带路,这次我帮你一把,希望你的治下,别再出现这般恶事。”
县尉闻言露出惊喜之色,忙将那位认出柯镇恶身份的捕快推了出来,道:“铁捕头经验丰富,便让他带领两队捕快,给爵爷引路!”
柯镇恶自不反对。
铁捕快调来五艘渔船,带着二十名捕快,顺着瓦埠河,直往瓦埠湖水域行去。
瓦埠湖由瓦埠河与淮河相连,整体上看,像是一条大蜈蚣,南北长一百余里,两岸参差,湖中不少野滩,两岸芦苇丛生,极容易隐匿行迹,是最容易滋生水匪的温床。
加之前两年的战事,如今汇集了不少走投无路之人,老实些的,打鱼为生,胆大一点的便劫掠湖中商船,凶残些的,便如昨夜屠杀了余家坳的那股水匪一般,杀人越货,为祸一方。
若是没遇到倒还罢了,如今被柯镇恶撞见,哪里能容得下他们再如此肆无忌惮。
铁捕头果然对瓦埠湖的水匪极为了解,不过两刻钟,便寻到一处水匪聚集的野滩。
柯镇恶鼻子嗅嗅,判断出不是作案的那一伙,便将其中精通武艺的几名首领擒住,交给铁捕头带回去审讯。
铁捕头见柯镇恶如此厉害,分出两艘渔船将二十余名水匪先行押送回寿春,他则领着柯镇恶继续剿匪。
等到第三处匪穴被捣毁的时候,寿春的县令县尉已经带着三十余艘大小船只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