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老臣,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。
弘治皇帝更加尴尬,老脸一红。
外头可都有传言,说是弘治皇帝惧内。
这惧内,在这个时代,对于一个大男人而言,是极可耻的事。
更何况,还是天子。
好嘛,这下好了,原来这还只是流言蜚语,现在算是将惧内坐实了,废黜纳妾,朕不是现成的表率吗?
“荒唐!”弘治皇帝哆嗦着嘴皮子:“这又是谁出的馊主意。”
“臣想……”李东阳哭笑不得,他不敢去看弘治皇帝,可是不看,又好像觉得自己心里有鬼,可看了,见弘治皇帝无地自容的模样,眼睛和他对视,这不就更显得自己心里有鬼,是在嘲笑陛下吗:“臣想,则十之**,是方继藩怂恿的。”
不是这个狗东西是谁?
这狗东西真的不是人啊。
他自己是驸马,这辈子是别想真纳妾了,公主殿下的身份,又比他的身份高,好嘛,他吃不上饭,他就把大家的锅都砸了,狗东西这是丧尽天良啊。
弘治皇帝铁青着脸:“他们只是胡闹,过一些日子,就消停了。”
三个内阁大学士,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可现在,似乎也没什么说辞,一个个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张皇后……确实不好招惹。
何况还有一个到处煽风点火,成日正事不干,就晓得掀桌子砸人锅的方继藩。
不过,他们所担忧的是,这些过激的言论出来,倒是惹来了不少的反弹,虽说有人,也只当这妇人联合会当做是笑话看,可也有顽固的,已经开始跺脚骂了。
这样下去……天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
弘治皇帝坐下,面上依旧还是红彤彤的一片,道:“嗯,卿等退下吧,朕乏了。”
内阁诸学士退下。
弘治皇帝抬头,气咻咻的看着小宦官:“萧伴伴到底何时回来,他到底死哪里去了?这已一个多月了,再不回来,就让他府留在大漠吧。”
“是。”小宦官战战兢兢,忙是匍匐在地。
…………
有了张家的银子,妇人联合会办的很顺利。
不少的宫娥、女官,都成了第一批的成员,尤其是那些女医官,是最起劲的。
其实,起初的纲领,并不算激烈,反对纳妾,倒是还没有提出来,只是外间对这妇人联合会,多是讥讽的态度,认为一群女子,能扑哧点啥?因而,倒是添油加醋,将许多东西,编排出来,都当笑话看。
这其实也情有可原。
这个时代,对于女子的歧视,是入了骨子里的。
正因如此,所以除了嬉笑之外,倒是真没人来耍横。
耍横也不怕。
方继藩正在家里磨刀。
啊,不。
是在打磨自己的妹子。
本以为,自己该准备好小皮鞭啥的,不听话就抽她。
可谁曾想。
方小藩对于数学的热爱,远远超过了方继藩的想象。
几乎是废寝忘食,方小藩除了吃睡,便都刷着题。
夜里,挑灯,方继藩不放心她,坐在一旁,趴在桌上,陪考。
而后,便听到这半夜三更,方小藩发出渗人的咯咯声。
方继藩顿觉得寒风袭了身后,双肩之后,森森然。
他一脸苍白的仰头。
便瞧见方小藩对着试题,咯咯的笑。
方继藩便忍不住战栗,打了个寒颤。
二十多日过去。
一麻袋的卷子,统统做完了。
方小藩不禁嘟囔:“还有题吗,还有没有,这些题,前头作的时候,觉得有些难,可做到了后来,发现许多题,都是重复的,只不过,改了几个数字而已,一点难度都没有,哥,还有几日就要考试了呀,这可怎么办,我还想做题。”
方继藩:“……”
这二十多日,方继藩显得有些憔悴,陪着她读书,太累了,比自己抽人耳光还累,他委屈的道:“我去哪里给你找题,所有的卷子,你统统都做了呀。”
“要不,你将算学院的先生们都叫来,让他们出题给我做?”
方继藩想了想:“这样不好,我们方家,是清白人家。你别总想着麻烦别人,别人也要过日子的,这些先生,都是书院的瑰宝,是体面人,不是我们方家的奴仆。好了,这几日,你就歇一歇吧,保持好状态。”
方小藩想了想:“好无聊,若这样混吃等死的活着,还不如死了干净。”
方继藩怒了,攥起了拳头,没有王法了是不是,我成日陪读,你还骂人?
哼,君子不出恶言!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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