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附近,有医院,有学堂,有整齐的道路,甚至连顺天府也搬了来,这导致**十两银子的房价,涨到了一百二十多两。
于是乎许多人开始美滋滋起来,毕竟,生活有了希望。
在这个时代,对于庶民而言,希望是极奢侈的事。
绝大多数人,在一个小小的洞天里,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三十里之内,去的最远的,也不过是市集而已,读书是别想的,哪怕一家人艰辛的劳作,还需承担沉重的杂役,可换来的,也不过是勉强糊口的粮食,而倘若遭遇到了任何的天灾,便有了全家死绝的风险。
因而,每到灾年,不知多少面黄肌瘦的孩子,头上插上了草标,用几乎低廉到令人发指的价格贱卖,竟也无人问津。哪怕是在丰年,人的价格高一些,可其价格,依旧高不到哪里去。
这个时代,是禁止随意屠杀牛的,因为牛是极宝贵的资源,而与之相比,绝大多数时候,在牙行里,人的价格,甚至不及一头牛。
此时,一听到有人要行刺齐国公,新城的百姓顿时炸开了。
以至于每一个人的眼睛,都好似是多了一重警惕,但凡是外乡人来,或是觉得异常的,便毫不犹豫的报官。
顺天府里,则是人满为患,到处都是来报官的,还有忙的脚不沾地的差役,倾听来者的描述,而后确定其是否可疑,此后还有人,专门负责去拿捕。
整个新城,可谓是热火朝天。
一日功夫,竟抓了三百多个可疑之人。
在旧城里,也没好到哪儿去,甚至在人流最大的火车站站台上,新城和旧城兵马司的人员,也纷纷开始进行盘查。
整个京师,鸡飞狗跳。
锦衣卫这儿有点懵。
牟斌本来想趁此机会,立个大功,早就命各千户所,开始行动起来,锦衣卫上下有上万人,这么多的人手,本以为此次是手到擒来,可谁曾料想到
“牟指挥卑下早就盯着一个货郎觉得其可疑了,因而一直都在暗中盯梢他,本想看看,他还与什么人接触,可谁料到,他今早,就被顺天府拿去了,据说是有他人检举了他,到现在,这人还没有放出来。”
“还有一个店铺,新城千户所,一直注意他们了,可正午,一群差役呼啸而至人就带走了。”
“最惨的是刘千户,刘千户为了在指挥面前露露脸,决心亲自带着几个自家的兄弟,装扮成了寻常百姓,在街头巷尾暗查,可谁晓得,不知道被哪一个丧尽天良的人检举了,十之**,是觉得刘千户人等,颇为可疑,于是,又有差役们来,这些顺天府的差役们凶得很哪,刘千户一见不对头,大水冲了龙王庙了,便想逃,那千户呼喝一声,便有数十上百个差役和路边的闲汉子将他们追出了四条街,被人按住,就是一顿猛打,血都吐出来了,刘千户要亮明身份,他们还不信哪,呼呼几下又是几巴掌,说什么若是锦衣卫为何要跑,定是贼子无疑了,一旁的百姓也跟着打,然后被带去了顺天府,回来的时候,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淤青。”
牟斌:“”
“牟指挥啊,这下头的弟兄会们,可还怎么查哪,现在暗探不敢出门,怕被人当成是教匪,明探走上街头去,还未查到谁可疑,人就被人拿走了,这没法干了啊。”
牟斌深吸一口气。
在从前,他眼里哪里看得起顺天府啊。
可现在不一样,他是丝毫不敢招惹顺天府,还有那个刘千户,倘若是从前,大水冲了龙王庙,锦衣卫肯定不罢休的,可现在
牟斌发现自己,现在连吱都不敢吱一声。
锦衣卫再凶,凶得过太子,凶得过方继藩吗?
牟斌皱眉:“厂卫越发不被陛下所重视,倘若连这分内之事,都不及顺天府,外头最新的话你们没听说过吗?当官不为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若是办不好这个差,我们当真要回家卖红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