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想要进行完全的仿制,几乎不可能,若是在西洋,那就更不必说了,哪怕是举国之力,也绝对制不出同样的雕版来。
这不但需要最优秀的匠人,还需借助许多当下世上最高端的仪器,更不必说里头还暗藏着防伪了。
方继藩看了此前的几个雕版,太子殿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,里头全他娘的是太子自己。
方继藩不禁龇牙道:“殿下,你这不厚道啊,为何我只出现一次,且还是和你同时出现,其他的全是你。”
朱厚照脸一红,眼眸闪过尴尬,口里道:“本宫近来灵感比较多嘛,灵光频现,不用上去,可惜了。”
方继藩便默默的看着朱厚照,脸上表情是大大的质疑。
朱厚照似也觉得不好意思,笑了笑,掩盖下自己的不自然,拍拍方继藩的肩道:“现在的新版,就肯定有你了,父皇说了,当下印制的,只有十两、五两、一两,还有五分、一分,俱都是以银为为基。除此之外,还有金钞这十两,非要用太祖高皇帝不可,五两则为文皇帝,一两才是复航,本宫只好是五分了,至于一分,就给你了,咱们是兄弟嘛,父皇也说了,这西山钱庄,你是创始,没有你在上头,也不合适”
安慰了方继藩一通,方继藩想了想,罢了,自己是宽宏大量的人,也懒得理会这个。
一个月之后,第一批的宝钞终于印制了出来,而后送入宫中。
方继藩和朱厚照同时入宫,弘治皇帝将每一种宝钞看了看,脸色稍稍缓和,他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。
好在这一次,太子还算是老实,倒不敢造次,乖乖按着自己的想法行事。
弘治皇帝便微笑道:“如此甚好,到时再交内阁,让内阁诸卿议定一下。既是大明宝钞了,就不再是从前的银票了,涉及到的,乃是国计民生,不可不小心仔细。”
方继藩道: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弘治皇帝想了想,又道:“刘文善和刘瑾成行了吗?”
“回陛下,已经动身了。”方继藩道。
弘治皇帝诧异道:“卿家认为他们有把握吗?毕竟这有一点仓促,这郁金香,居然能让整个佛朗机乱成一锅粥,也算是让朕开了眼界,可是他们在西洋,会怎么做呢?”
弘治皇帝是个对国家大计很重视的人,郁金香之后,弘治皇帝方知经济竟可关系到国家的危亡,近来可没少花心思看刘文善的书。
方继藩道:“二人十几日前,就已出海了,想来用不了多久,就可抵达西洋,不只如此,四洋商行已经开始谋划布局,请陛下放心,想来他们一定会不辱使命。”
弘治皇帝脸色舒缓:“朕就等他们的好消息了。哼!”
说着,他又冷哼一声:“那真腊国,果然勾结了佛朗机人,这两日又有最新的奏报来,他们居然准许了佛朗机人,开辟了一处港口,希望借此,引佛朗机的舰船来贸易。”
“还有”弘治皇帝拿起一本奏疏:“真腊国王还特意送上来了一份奏疏,将此事报知了朕,说是受了佛朗机人的压力,不得已而为之,还请朕见谅。”
弘治皇帝揉了揉太阳穴,感慨道:“这哪里是要朕谅解,不过是生米煮成熟饭,山高皇帝远,谅朕也不能拿他怎么办,来了个先斩后奏啊。如此一来,他们就可以作势我大明与佛朗机两虎相争,他们是想要做渔翁,从中牟利。”
朱厚照听着大怒,绷着脸道:“既如此,不妨就拿下真腊,将他们的国王拿来京师治罪。”
弘治皇帝摇摇头:“世上的事,哪里有这般容易,拿下真腊王容易,可这真腊上下岂不是同仇敌忾,其他诸国呢?我大明现在舰队未成,而佛朗机人依旧在西洋有所盘踞,此时大动干戈,实为不智,太子,你什么都好,就是冲动易怒,这世上的事,哪里有这般的简单,所谓上兵伐谋、其次伐交、其次伐兵,这些老祖宗的道理,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,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朱厚照咋舌,只好点点头:“儿臣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