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呀。”
他也是刚刚和附近姓方的族亲那里都走了一趟,历经了河南、山西、宣府,若不是有人拦着,方继藩甚至想去一趟山东,甚至还有南直隶。
自己的老祖宗神农氏,何其的伟大,他的子孙,遍布天下,姓什么的都有,不过不姓方,总觉得有些不便,显得牵强了,毕竟没有掌握证据,也不好去认亲戚。
方继藩是个讲道理的人,他做任何事,都是有章法可循的,不似街上那些臭泼皮,毫无道德可言。
回了京师,还未歇下,听说朝廷给鲁国封了一个御史,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。
洪燕瞠目结舌的看着方继藩,顿时便觉得自己的骨头痒痒的,他期期艾艾的道:“你你好,下官下官”
“不要客气。”方继藩坐下:“我素闻洪公乃是刚直之人,此番至我藩国里,任御史,以后还要请洪公多多建言,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,尽管批评便是。”
“不刚,不刚。”洪燕摆手:“一点儿都不刚。”
洪燕怂了。
一家老小,三族统统迁居鲁国。
这意味着啥呢?
意味着只要方继藩愿意,出了海,他们洪家上下,可能还没到黄金洲,就被丢下海里去统统喂鱼去了。
就算侥幸到了鲁国。
依着方继藩的脾气,保证有几百种死法在等着他。
告状,不存在的,书信的往返,至少一年以上,状纸还没到京师,尸体都差不多可以尸变了。
方继藩哈哈笑道:“洪公太谦虚了,我方继藩是个讲道理的人,我既为一国之君,又为陛下之臣,更为天子之婿,这些年,跟着陛下学习,可谓是受益良多啊,其中收获最大的,就是陛下广开言路,从善如流,我还年轻,正需要洪公这样的人,多多提点。”
啪嗒
洪燕泪眼滂沱的跪下了。
“咋?”方继藩看着洪燕。
洪燕脑海里,传出种种可怖的传说。
接着,他艰难启齿道:“齐国公,您您的靴子,怎么这么脏。”
说着,他卷起了自己的长袖子。
不料,方继藩怒了,这脸是说变就变,抬脚便是要给方继藩擦靴子的洪燕踹下,洪燕啊呀一声,便听方继藩怒道:“狗东西,你也配给我擦靴子,没有王法了你!”
洪燕磕头如捣蒜:“饶命,饶命。”
方继藩才轻松一些:“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,别老是想着给我擦靴子,你是御史,狗东西,明日给我写一篇一万字的检讨,交不上来,再来收拾你。”
方继藩从洪府出来,刚刚回到自家的府里,还未坐热,朱厚照兴冲冲的来了:“老方,有好事,有好事,今日你请本宫吃饭,本宫告诉你一桩大喜事。”
方继藩抬头挺胸:“天下的喜事,有我方继藩认亲大?”
“呀。”朱厚照惊讶的道:“你认亲,你认了什么亲?你们方家,不是数代单传,天煞孤星吗?”
方继藩顿时呕血。
此时恨不得又去寻那洪燕打一顿,以泄心头之恨。
方继藩勉强的保持镇定,呷了口茶:“说正事,殿下,什么大喜事。”
“你先请我吃一顿好的。你亲自下厨。”
方继藩冷笑:“那算了,这喜事不听了。”
“真不听吗?”朱厚照一脸憔悴,头发乱糟糟的,身子带着馊臭,让方继藩忍不住想要捏起鼻子。
朱厚照便咬牙:“好呀,那不听,本宫走了啊,走了,走了。”
作势要走。
可惜方继藩没叫住他。
他不甘心的又转身回来:“算了,我和你说。”
方继藩做出捂耳朵的样子:“不听,殿下想说,另请高明,我不听了。”
朱厚照反而急了:“好事啊,天大的好事,你不听?”
方继藩摇头。
朱厚照急切的一把抓住方继藩衣襟:“听也得听,不听也得听。”
方继藩将他的手打开:“走开。”
越如此,朱厚照越是受不了,见方继藩捂着耳朵,作势要跑,语气便软下来:“老方,你听了吧。”
方继藩这才气定神闲:“听是可以,请我吃饭。”
朱厚照:“”
这一刻,朱厚照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了,不是说让老方请吃饭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