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基石,这漂亮的宅子上头,哪怕有人再光鲜,却也是在这基石之上的。你们都是秀才?”
方继藩朝他们喝道:“回话,仔细着回答。”
来的有些匆忙,方继藩都来不及让他们准备,现在倒是很担心,这些家伙说错了话。
常威拜倒,叩首:“回禀陛下,学生人等,都是秀才。”
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:“可为何学这修桥铺路之学呢?”
常威等人,不知该怎么说才好。
老半天,才有人道:“这世上,总要有人来修,学生们学业不成,学这建桥铺路之法,又有何妨?”
“好一个这世上总要有人来修桥铺路。”弘治皇帝乐了:“卿家所言,最朴实,却也最动人心。你们的师公,成日都在和你们的恩师,宣扬他们的新学,同理、至简、践行和良知,在朕看来,你们做到了,很了不起。”
弘治皇帝垂头,看到了桌上的酒,他笑吟吟的道:“你们还喝酒?喝酒能御寒,不错,不错。”
说着,他拿起了酒囊,打开塞
方继藩一看,有点懵。
啥意思陛下这也是要践行同理之心吧,也喝一口,表示一下与民同乐?
卧槽
“陛下”
方继藩刚开口。
弘治皇帝果然,咕咚咕咚对准了瓶口,一大口酒便灌进肚子
“”方继藩眼睛睁的大大的,他看着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的脸,腾地一下就红了。
“陛下,这是”
方继藩嘴唇嚅嗫,想说什么。
可随即,他没什么可讲的了。
这酒和其他酒不同。
是西山的酒厂酿的。
怎么说呢,这个时代,大多是黄酒或是果酒,通常来说,就是酒精度数比较低,喝进去,挺爽口的,能有七八度,就算不错了。
所以古人才经常说什么大碗喝酒。
我方继藩喝啤酒,也敢用大碗啊。
可是西山的酒是方继藩特意命人改进了工艺之后,酿成的二锅头。
度数四十以上,哪怕是轻轻抿一口,都觉得辣口,进了喉咙,感觉有一团火。
可陛下
弘治皇帝睁大着眼睛,眼睛已经红了。
这哪是一团火,而是几乎有焚天之火要将自己烧了。
喉咙顿时火辣辣的疼,胃里,如热锅一般沸腾
他一脸懵逼脸色血红,极想捂着自己的喉咙,哇哇大叫几句,可他是天子,却不得用自己的意志力,拼命的抵挡。
弘治皇帝默默坐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开口。
而常威等人,也是一脸震惊,真是惊为天人啊,陛下好酒量,二锅头原来是陛下这般的喝法
方继藩已决定放弃治疗,陛下坐在那,得让他好好缓一缓,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,掩护一下陛下。
方继藩咳嗽:“嗯,你们很好,在这大过年的,尚且能坚守岗位,师公很是欣慰。今日陛下来看望你们,这是你们的造化”方继藩一面说,一面撇着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依旧如石化一般,方继藩心里感慨,论起吹牛逼,我方继藩不成,想不到两世为人,我方继藩连喝酒,都不够配给陛下提鞋,啊,不,不对,自己不该脏了陛下的鞋的。
外头是北风呼号。
很久之后,弘治皇帝站了起来,竟是打了个踉跄,他有点懵了。
方继藩忙是搀扶住弘治皇帝道:“陛下想来,是困乏了,尔等,好生坚守岗位。嗯,天寒地冻,要注意自己身体啊,不要像师公这般,总是体弱多病,你们早些歇了吧。”
忙是搀着弘治皇帝,留下一群蒙圈的人。
这第一次在年节时,看望自己的徒子徒孙,似乎有些失败。
回到了马车上,弘治皇帝几乎是瘫坐在了沙发上,哪怕是过了小半时辰,他还是一脸蒙圈的样子。
方继藩自告奋勇的坐在了对面的小沙发,马车里很暖和,很是担心的看着陛下:“陛下这半夜的,本就不该来的”
弘治皇帝开口了,可舌头有点大,声音有点听不清:“帝王之术,岂是你懂得,诶朕头疼的厉害,这什么酒,实是可怕。”
方继藩不敢说是自己酿的,怕挨打,摇头:”儿臣对酒,一窍不通。”
弘治皇帝抚摸着额头:“你且等着看吧,明日京里就热闹了。”
“噢。”方继藩却在想,陛下酒醒了,会不会秋后算账呢?
终于回到了江西老表的地方了,一个月的学习,彻底结束,回望这一个月,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要上课,要和老师同学们交际,可任何时候,心里最惦记的,还是码字,现在总算清静了,热泪盈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