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腻之物,可不要吃多了。”张皇后慈和地嘱咐着。
这一顿饭,几乎是弘治皇帝吃得最香的一次!
不只是因为这杀猪菜,令他身心愉悦,更重要的是,这桌上吃光的土豆泥也是自己亲手挖出来的,这种莫名的成就感,让他心里觉得奇怪。
朕乃天子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所做的决策,影响这万千人的身家性命,为何却会因这区区小事,竟也有一种特别的满足?
这种微妙的心理,他无法给自己做出解答,可这不重要。
猪肉很好吃,这就够了。
“方卿家的猪养的很好。”弘治皇帝继续道:“看来用不了多少年,这养猪便要风靡天下了,不过这猪叫着不雅,往后还是得叫豚,都记着了,要抄录进邸报里。”
这哪里是不雅,想想这杀猪菜,天天杀猪,以后这全天下到处都这么叫唤,弘治皇帝也接受不了啊。
所以,得叫杀豚菜。
“陛下圣明,臣也觉得很不雅,叫豚,一下子就好听多了,这猪,自古以来便以豚相称,也不知哪个俗人竟以猪为名,臣”
“好了,好了。”弘治皇帝打了个嗝:“朕在此和众卿们坐坐,你去给公主看诊吧。”
方继藩却是道:“陛下,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但言无妨。”
方继藩咳嗽一声道:“公主殿下的脑疾近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,实在令人担忧!最近臣发现,原来在这西山,这里山清水秀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,对这脑疾有莫大的好处,臣在想,公主殿下要复诊,非要心旷神怡为好,南麓那儿有一片湖,在哪儿诊视公主殿下,或许效果更佳,只不过臣是一个正直的人,所谓男女授受不亲,臣在想,臣断然不可以和公主殿下孤零零的跑去,若如此,臣成了什么人了?不如陛下陪同,如何?”
说出这番话的时候,方继藩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。
弘治皇帝若是看出什么,知道自己打朱秀荣的主意,说不定在今日就做一个杀方菜了。
当然,方继藩虽是邀请弘治皇帝同去,其实是有小心思的,这里这么多臣子,陛下怎么可能走得开身呢?
而张皇后,毕竟也是女眷,跟着去南麓,怕也不妥。
所以最后的结果,极有可能是弘治皇帝命刘嬷嬷陪同着去,对于刘嬷嬷,他可一丁点都不怕的,到时正好和公主二人去那湖畔走走,散散心。
哼哼,本少爷可是蓄谋已久,这可是天赐良机。
其实说起来,公主长期身居于深宫中,除了有锦衣玉食外,这样的日子跟在囚牢没什么区别,方继藩偶然想着,都不免为朱秀荣感到心疼!
此时,弘治皇帝微微一愣,摇头道:“朕忙碌了一日,早已乏了,不妨令太子陪同吧”
“儿臣遵旨。”朱厚照摩拳擦掌,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:“父皇放心,儿臣一定好生陪着妹子,妹子已经许多日子没有和儿臣相处了”
“”
方继藩看着朱厚照,有一种无语的感觉。
这与你何干?
湖水粼粼。
朱厚照脚在湖床的淤泥里,兴冲冲地捉着泥鳅,时不时的回头道:“老方,可别乱走啊,就在这儿别动,好好看诊。”
“臣知道了。”方继藩勉强堆起笑,而后笑容逐渐消失。
他能感受到,捉着泥鳅的朱厚照,时不时会将目光朝这里看过来,那目光,如电一般。
方继藩背着手,一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模样,朝朱秀荣矜持地笑了笑道:“公主殿下,冷吗?”
“不冷。”朱秀荣披着一件内里衬绒的披风,嚅嗫着回答:“你冷不冷?”
方继藩摇头道:“不冷,臣让殿下多出来走走,这是因为这里的景色对殿下有莫大的好处。”
朱秀荣看着方继藩永远荣辱不惊的样子,心里微醉,她想了想道:“我其实并不畏脏的”
“什么?”方继藩目不转睛看着朱秀荣,眼带不解。
朱秀荣却是失笑起来:“我是说,其实我不畏脏,我也可以养猪。”
今天还算早吧,好吧,今天老虎理直气壮的求月票,看在老虎如此勤奋上,也该鼓励一下吧,好了,有票就尽情砸吧,老虎接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