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最是狡黠。”王细作似乎并不觉得,向徐经展示葡萄牙王国的实力,有什么问题,他乐于如此,因为他很期待即将前往大明的旅行,有了徐经这个亲爱的朋友引荐,他将轻松许多。
或许有鉴于大明对葡萄牙王国的深刻理解之后,他们会愿意开放一处口岸,这就再好不过了,自己将成为开拓远东的大功臣。
“所以和他们打交道,寻常的沟通是没有必要的,最好的办法,就是诱捕他们的头领,先勒索他们财物,之后,再将他们的头领杀死,趁他们不备,进攻他们。他们愚昧无知,和我们不同”
徐经只是微笑,他已能熟悉的掌握葡萄牙语,甚至还自王细作的口里,学会了一些法语。
在王细作的口里,法兰西语,乃那一片极西大陆,所有的贵族,都以能使用这优雅的语言为荣,王细作显然不是贵族,他是一个冒险者,可这并不妨碍他奔驰在装逼的道路上,居然也能磕磕巴巴的学到了法兰西语。
而后,这个带着伊比利亚半岛口音的葡萄牙人,教会了徐经一些具有伊比利亚口音的法兰西语。而根据徐经的融会贯通,又将自己的吴语的某些特点,融入进了这法兰西语之中。
因而,当徐经偶尔对王细作说起法语的用词时,王细作都能感受到一股吕宋汤的味道,是的,里头啥都有。
徐经站在了塔尖之下,抬头看着那巨大的灯塔。
他面色黝黑了很多,肤色中透着古铜,再不是当初那个白白嫩嫩的书生了。
随着毛细孔的粗大,整个人,也仿佛焕然一新。
他眼睛凝视着高塔:“这是灯塔?”
“是的,在夜里,为船只引路。”
王细作接着笑吟吟的道:“今夜,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,这里有女人,许许多多的女人,有伊比利亚的女人,还有几个法兰西的妇,又爪哇女人,还有”王细作眯着眼,目光幽幽的看着他:“还有一些黑色的。”
徐经动心了,双目之中,透着一股难掩的望,深吸一口气,他摇头:“这里我已看过了,我们需要招募一些人,需要的是佛朗机人,我愿意花高价钱雇佣他们,告诉他们,只要跟着我到大明,不但会有丰厚的待遇,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。”
这一路来,王细作就已得到了徐经的许多暗示。
大明朝富有四海,遍地白银,他们的皇帝,最是热情好客,往往会对外来客们,给予丰厚的赏赐。
关于这一点,其实佛朗机人在这里,也从土人口里,有过耳闻。
王细作震惊之处在于,自己这位大兄弟居然对女人没了兴趣:“您真的不想留在这里过一个愉快的夜晚?”
“不必了。”徐经淡淡道:“大明就在眼前,我只盼早一日能见到恩师,我出海近两年,生死未卜,恩师定已肝肠寸断,我只恨不得立即回乡去,让恩师知道,我徐经还活着。”
真是期待啊。
想到这里,这个曾乘风破浪的男人,忍不住又热泪盈眶。
王细作明白了。
徐经的那位恩师,他闻名已久,几乎每一次,提及到了这位恩师,这个大明伟大的船长,便开始哭鼻子,虽然平时面对暴风和海贼袭击时,他也凛然无惧,面如常色。
“我也很期盼,能和您的恩师见一面。”
“对了,还有我的恩师,喜欢各种植物的种子,这里想来也有不少你们航海所带来的许多种子吧,亲爱的的王细作,请你帮帮忙吧。”
“没有问题,我的好兄弟。”王细作很愿意为徐经效劳。
跟着徐经在海外漂泊了这么久,他的目的,眼前就要达成了。
他将成为先遣者,步入那一片远东的黄金之地,想一想,他就很激动。
傍晚,徐经登上了舰船,他站在甲板上,眺望着巴达维亚的灯塔,此时灯塔已燃起了熊熊大火,发着光!
千万的星辰之下,徐经没有任何表情。
恩师自己即将回来了。
带回来了无数的宝货。
还有一路而来,数十国的使臣。
有无数前所未见的种子。
还有从各地的招募来的人手。
我徐经还活着。
恩师大恩大德,而我徐经,也绝不相负。
泪水已是模糊,徐经死死的抠着船舷,指甲在船板上,抠出了一个淡淡的痕迹。
我回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