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皇帝乐了,忘掉了这毛衣的其他弊病,竟是忍不住夸赞起来:“果然很暖和啊,太子”
朱厚照上前:“儿臣在。”
“这又是方卿家的主意吧?”弘治皇帝似笑非笑。
朱厚照重重点头:“没错,是他的主意,他鬼主意多,儿臣帮衬了一点儿。”
弘治皇帝颔首,瞥了方继藩一眼:“方卿家确实是鬼主意多了一些,就是动手的能力差了很多,你们天天窝在西山说知行合一,你是有行而无知,方卿家是有知而无行。”
大抵的意思是,太子你丫是个智障,方继藩这个家伙,则是个废物。
当然,这只是阴谋论上的理解,弘治皇帝未必是这个心思。
弘治皇帝又道:“不过念在方继藩有疾,这倒可以理解,方卿家,你这毛衣,朕收了,往后朕就穿这一件,这是你的一片苦心。”
方继藩感慨道:“陛下圣明啊,人人都以华美为荣,而陛下却不看表面,而务之以实,这是极不容易的事,臣能得遇陛下此等明主,真是三生有幸的事。”
朱厚照脸抽了抽,毛衣织不好,废话倒是很多。
弘治皇帝乐了:“这毛衣,产量如何?”
方继藩道:“镇国府正在赶工期,一定想办法,以最低廉的价格,迅速占领市场不,迅速将这实惠的取暖之物,送至千家万户。”
弘治皇帝心里舒坦了,他越发觉得,自己一遇到太子的事,关心则乱,事后想来,才知是错怪,心里不禁懊恼,便道:“镇国府剿倭寇、织毛衣,嗯,还有办书院兴学,这些,太子和方卿家,都是功不可没,你们好好干吧,往后,凡有什么事,朕来替你们做主。”
他迎着风,像是穿着雨鞋的孩子为了试一试雨鞋的效果,故意要踩一踩水洼一样,只恨不得这寒风来的不够大,天气还不够刺骨。
身子,依旧还是暖烘烘的。
朱厚照和方继藩几乎是逃也似得,从宫中出来。
方继藩回到西山,王金元已来报喜了,朝着他兴奋万分的说道。
“少爷,少爷,咱们的展示,大获成功,哈哈,许多商家都来订货了,有多少,他们要多少。”
王金元眉飞色舞,而今,咱们只需尽力生产便是,生产的越多,利头越大。
方继藩对此,早在意料之中。
“那你赶紧,想办法雇佣妇人,有妇人肯来此织造的,可携其丈夫一起来西山落户,只要她的丈夫手脚不残,西山总能给他们安排一点儿事做。”
“至于纺织的机器,得在改良一下,此后也要大规模的制造。下个月,我要日产一万斤,到了明年开春,要能做到日产五万斤。”
这个数目,很吓人了。
五万斤啊,还是日产。
不过想到这巨大的需求,且只此一家,别无分号的垄断经营,王金元自然清楚,就算到了夏日,人们不穿毛衣了,可这些织出来的毛线,也不愁销路,不是很快,又可以入冬了吗?何况,现在最大的需求,反而是在大漠,在辽东,眼下满足的只是京师而已,可往后,就说不准了。
王金元忙道:“小人明白,不过这作坊里,生产之事,小人插不上手啊。”
这是他最懊恼的。
王金元是西山的大总管,无论是煤矿,是农家乐,哪怕是西山和屯田千户所的后勤供应,都是他一手包办的,没有他办不成的事,他也享受这种呼风唤雨的感觉,在西山,自己地位越重要,少爷越是离不开自己。
随着方继藩地位的水涨船高,王金元是看明白了,自己得抱着少爷的大腿,打死都不撒手。
可唯独那纺织作坊,却是密不透风,完全不能为他所掌控,这令他很有几分挫败感。
方继藩冷冷看着他:“想进去管理?这还不容易,切了自己,便没这烦恼了。”
王金元咯噔了一下,脸色苍白如纸,干笑道:“这这东西对小人而言,虽已没什么大用了,可可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,不可,不可。”
方继藩便道:“纺织的作坊,都给三娘料理,她现在或许还有些生疏,可慢慢的上了手,也就好办了,我看得出,他是个精明能干的妇人。”
王金元彻底的死了心,突又想起了什么:“少爷,唐伯虎今早的书信到了,提了一个叫戚景通的人,即将入京面圣的事。”
戚景通
方继藩乐了: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