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。
于是乎,宫里又乱做了一团。
小半时辰之后,朱厚照和方继藩已到了,苏月得了命令,匆匆忙忙的对蚕室进行消毒,还有所有的手术器皿,全部要进行清理,臭麻子汤也准备妥当。
当他得知此次救治的乃是弘治皇帝,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,吓尿了。
于是他开始战战兢兢起来,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好啊,这辈子,大抵也只能进行理论研究了。
须知做手术的人,必须内心强大,握刀要稳,无论病人是什么人,遭遇到了什么情况,都必须果断的进行处理,不容有丝毫的犹豫,当然,重要的是手不能抖。
蚕室已经准备妥当,方继藩不放心,已戴上了护目镜和口罩,穿着大褂子,就这还有所担心,又对自己消了一遍毒,才进入蚕室,开始一个个器皿的检查。
朱厚照显得很紧张,在外头候着父皇来,等车驾终于到了,他命人先将父皇送到蚕室的前厅,只许萧敬进来。
接着道:“将父皇的衣衫脱了。”
萧敬顿时吓了一跳,认为这是亵渎,便连那疼得已是脸色胀红的弘治皇帝,也有些错愕,之前没说要脱衣服的啊。
可朱厚照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笨蛋,割腰子,还穿着衣服割吗?
萧敬不敢拿主意,便只好看着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则是铁青着脸,不做声。
于是朱厚照厉声道:“萧敬,你敢不从本宫的命令?”
这一声厉喝,吓得萧敬再无迟疑了,开始着手。
片刻之后,身无片缕的弘治皇帝便被推进了蚕室,紧接着,苏月开始小心翼翼的拿着酒精,涂抹他的身躯。
弘治皇帝竟有些羞怯,虽疼得厉害,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。
可朱厚照却已习惯了,朝某个地方一看,忍不住道:“老方,你看,父皇的皮也很长呢。”
“”
啥皮啥皮
弘治皇帝想死。
现在不只是身体上的痛,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啊,真不如死了算了。
方继藩则是翘起大拇指道:“佩服,佩服。”
他心里则忍不住想,果然是遗传啊,不过陛下显然还是爱清洁的,否则,只怕也要和朱厚照一般,生不出娃来了,果然讲卫生是个好习惯啊,然而朱厚照没有。
朱厚照大声对前厅的萧敬道:“燃香,现在开始计时,一炷香燃过之后,大声禀告。”
技术重要,时间也很重要啊。
这时代没法儿输血,所以要动刀子,时间得要掌握好,否则时间过长,流血过多的话,阑尾炎没了,血却是流干了。
方继藩亲自给弘治皇帝喂了臭麻子汤。
紧接着对弘治皇帝道:“陛下,请稍作忍耐。”
说罢,取出了绳索,开始将弘治皇帝捆绑固定。
手法是粗暴了一些,可没有办法,这时代的手术就这样,臭麻子汤比不得上一世的麻药,手术还是很疼的。
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,他已经忍不住后悔了。
朱厚照已深吸一口气,镇定地道:“刀。”
方继藩递给他手术刀,朱厚照凝视着弘治皇帝:“父皇,儿臣尽力而为了。”
“”
他手指自胯骨位置开始丈量,确定了位置,即将要下刀,手竟有些颤,于是深呼吸,抚平了心态,垂头,显得极认真,手臂的肌肉隆起,刀子很轻易的在弘治皇帝下腹划了一个平齐的刀口。
方继藩在旁,看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!
因为他能感受到,弘治皇帝明显的吃痛了,或许出于人对于被人开膛破肚的本能恐惧,他的身体开始颤抖。
“陛下,不要紧张!”方继藩道:“请信任太子殿下”
似乎又觉得信任太子殿下这句话不够有说服力,于是又补充道:“还有微臣。”
而朱厚照,却已陷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,他正色道:“老方,止血钳。”
方继藩对这个过程,早就耳熟能详,哪里还会迟疑,立即将止血钳递上。
朱厚照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划开的豁口,这止血钳却不是用来止血的,而是将皮肉撑开,观测阑尾位置的情况。
在这蚕室内部,有数十盏灯照着,这就形成了无影的效果。
当然,这无法和后世的无影灯媲美,可毕竟还是提高了朱厚照的视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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