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晋心说,能不能活到有功劳的时候,还不知道呢,他嗖的一下,带着一干原本驻在此的锦衣卫,飞快撤了个干净。
接着,所有人上了飞球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候。”
“时候差不多了。”
朱厚照目中掠过一丝精光:“起飞,出发,拿舆图来。”
杨彪深吸一口气,取出了利斧,剁了藤筐附近的几根缆绳。
随即,飞球开始徐徐的升空,每一个人的心,都跳到了嗓子眼里,谁也不知,升空之后,会遭遇什么。
哪怕是胆大包天的朱厚照,也不禁脸色有些苍白。
于是,他笑嘻嘻的道:“咱们七个人,也算是共患难了,老方,对不对。”
“是六个。”方继藩道。
一二三四五六
朱厚照脸色一变:“刘瑾呢?”
“”
藤筐上的人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方继藩道:“要出发的时候,我瞧他去厨房了。”
“”
“他有没有可能,和张晋一起撤走了。”
“”
飞球之下,一个人嗖的从厨房里背着一个包袱冲了出来,他眼睛左右四顾,没人了。
张晋他们呢?
太子殿下呢?
刘瑾一脸迷糊,抬头,看到了天上冉冉腾空的飞球。
刘瑾神游了片刻。
接着发出了哀嚎:“殿下,殿下,奴婢在这儿呢,奴婢在这儿呢。”
听到了吼叫。
朱厚照身子探出了藤筐:“去找张晋,跟他们一起撤,下不来啦。”
“”
哗哗的泪水,自刘瑾的眼眶里肆意奔腾:“张晋不见啦,一个人都不见了,殿下”
“自求多福,下不来啦!”朱厚照朝他大吼。
方继藩忍不住探出身子,朝刘瑾鼓励:“要坚强!”
飞球已飘的越来越高,朝着南方,徐徐而去。
刘瑾绝望的手一哆嗦,身后的包袱便掉下来,一地的炒黄豆、鸡腿、肉干自包袱里滚落出来。
这好像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记忆。
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而此时,显然附近的叛军,已经发现了蹊跷。
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飞球,这飞球就是自这宅院里腾空的,有人看了个真切,于是乎,无数的叛军,自四面八方而来。
“你去后门。”
“将门撞开!”
“要小心”
咔擦咔擦无数的靴子声,自四面八方而来。
刘瑾打了个哆嗦。
忙不迭的胡乱抓了一把鸡腿和黄豆重新塞回包袱里,他如热锅蚂蚁,茫然的疾走,却发现,无论可去。
须臾功夫。
便已有人冲杀而来。
他们看到了刘瑾。
刘瑾也看到了他们。
在短暂的沉默之后。
刘瑾偷偷的将一个鸡腿塞进了自己的怀里,双膝软下,啪嗒跪在地上,包袱又重新散落:“我是良人!”
杨彪不断的掌握着火油罐子里的火候,飞球不能飞的太高,否则会引起全城的注意,最多,就是下头的街坊,能察觉罢了。
而下头,无数人察觉到了飞球的存在,有人觉得异常,火速朝着宁王府或者绳金塔方向狂奔而去。
可是南昌城里街道密布,他们跑的再快,岂有飞球的速度。
这些人,都可以不理会。
而沈傲,则是熟稔的操控着飞轮,按着舆图,调整着方向。
两个人,都是飞球老手,这飞球,在他们手里,无论是高度还是方向,都可做到精确。
且飞球已几经改良,再不是当初只能升高和降落这样简单了。
在下一刻,他们将抵达指定的地点。
宁王会不会出现,会不会从车驾里走出来,步行往绳金塔,会不会他提前收到风向,在那里,会有什么等待着自己。
谁都不知道。
方继藩有点激动。
朱厚照也很紧张,他脸色铁青,拍了拍张元锡道:“你不要紧张,知道吗?”
张元锡一脸平静,双目如古井无波,道:“不紧张呀。”
“”
拿着望远镜,不断搜寻的李怿,突然道:“那就是绳金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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