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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载墨见了弘治皇帝,则努力的要爬起来,委屈巴巴的,弘治皇帝自知自己的孙儿要做什么,便忙俯身,朱载墨一把,便努力的抓住了弘治皇帝的大胡子,这一下,他才转嗔为喜,一面抓着胡子,一面大笑。
张皇后自是熟知弘治皇帝的:“陛下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
“嗯”弘治皇帝被扯的胡子生疼,艰难的道:“还不是为了内帑的事诶”
一说到船,张皇后更是惆怅,自己两个兄弟,还没音讯呢,这下西洋,真是糟糕的事啊。
若不是坤宁宫里,多了两个孩子相伴,张皇后念着两个兄弟,怕早已憋出病来了。
“陛下臣妾臣妾”一念起这个,张皇后便开始抹眼泪:“臣妾并非是要给陛下平添烦恼,只是先父临死之前,便拉着臣妾的手,说要照顾着两个兄弟,可现在臣妾,真的对不住先父啊。”
弘治皇帝便起身,拍了拍张皇后的香肩,要安慰张皇后。
可他一起身,胡子便自朱载墨手里脱了去,朱载墨顿时恼怒,呜哇一声,含糊不清道:“要要”
弘治皇帝无奈,重新俯下身,捏起朱载墨的小手,令他抓住自己的胡须,一面歪过头去,像伸长脖子的鹅一般,道:“你不必担心,他们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“可是”张皇后抽泣,一面抹泪:“这已快三年了啊,生死不明”
弘治皇帝憋红了脸,艰难的扭着脖子,突然身子一歪,诶哟一声:“脖子疼,脖子疼,来,扶朕起来。”
吓得宦官们七手脚,匆匆要扶弘治皇帝。
却在此时,却有宦官风风火火进来:“陛下陛下”
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站直了,脖子还是有点疼,好似是转不过弯来了,一扭便龇牙,眼看着朱载墨要哭,便只好将朱载墨抱在怀里,朱载墨不闹了,乖巧的贴着弘治皇帝的胸,扑哧扑哧的呼吸粗重,似想吹鼻里的泡泡。
“孙儿受寒了,鼻涕都有了,快来,擦一擦。”弘治皇帝道。
可那宦官却没上前,支支吾吾道:“陛下,皇孙爱吹泡泡,鼻涕擦了,会哭的。”
“”弘治皇帝无言,又见张皇后红着眼圈,心里想,这造哪门子孽啊,朕给孙儿攒的内帑没了那张家兄弟又
却在这时,却有宦官来:“陛下,泉州来奏报了。”
泉州
飞快跑来宦官,气喘吁吁,宫里的人,哪一个不是陛下和娘娘想的是什么,因而得到了消息,真是个个抢着来禀奏,生怕不能在陛下和娘娘面前,露露脸,这宦官激动的道:“泉州市舶司奏报,咱们的船队回来了。”
一下子,弘治皇帝愣住。
张皇后豁然而起:“人呢,人呢,人回来了没有?”
宦官道:“回了,回去了,徐大使、寿宁侯,还有周腊周少爷,都回来了。”
可张皇后一听,险些要晕过去。
自己还有一个小弟弟张延龄,怎么没他的名字,他没回来?他死在了外头。
这是自己最憨厚的兄弟啊,都说傻人有傻福,可怎么
张皇后脸色惨然:“延龄呢?”
“听说,留在了黄金洲,是建昌伯自个儿愿意留下的,说是那儿乃是洞天福地,要接应下一次船队下西洋,因而留在那里,带着数百人在那儿开垦”
没死
这一下子,张皇后一颗心,终于是松了下来。
虽然不能见这个兄弟,可最坏的结果,自己却想到了,而现在能活着,自己就满足了。
她顿时大喜:“那么人呢,人在哪里?”
“正从泉州往天津赶呢,想来,也就这些日子,便可抵达。”
弘治皇帝听到船队回来,也是激动不已,这张家兄弟,还有那周腊能回来,皇祖母和张氏也可放心,可他听到寻觅到了黄金洲,顿时眼前一亮:“黄金洲,找到了?”
“找着了,和舆图里所标识的,丝毫不差,泉州那儿,特意来报喜,陛下,再过几日,那徐大使在天津卫登陆,前来见了陛下,便要奏报黄金洲的见闻。”
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,眉毛扬起来:“好,真是辛苦了他们,辛苦了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