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定了,我等便定了,我等定了,军民百姓们就定了。人心只要安定,天花之害,便可减至最轻,所以从今日起,一切当值之事,依旧如常,赈济之事,也需……”
他说了一半,却在此时,弘治皇帝头戴通天冠,穿着大红冕服入殿,众人焦灼起来,见了陛下,弘治皇帝面色如常,带着微笑,徐徐升座,他的笑容,总算是有几分安定人心的作用,这殿中才真正开始寂静起来。
刘健朝弘治皇帝一礼,弘治皇帝压压手:“刘卿家继续讲,朕听着。”
刘健颔首,正色道:“赈济之事,乃是重中之重,此时正是共体时艰……”
他说到此处,有人道:“且慢!”
众人朝声源处看去。
却是方继藩。
刘健脸黑下来,这个时候,谁还和你开玩笑。他厉声道:“何人喧哗?再有喧哗者,立即拿下,交有司治罪!”
刘健自然清楚,喧哗的乃是方继藩,是当朝的驸马都尉,可刘健很清楚,在这个廷议之上,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杂音,一旦有人有了杂音,那么其他人势必也会纷纷开始诘难,大灾当前,必须得建立足够的威信,弹压住不服从者,只有如此,才可万众一心。
所以,当方继藩喊出且慢的时候,刘健一声厉喝,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味。
这意思便是,今日别说你是驸马都尉,就算是太子,就算你方继藩,对吾儿有恩,敢在这里胡言乱语,照样将你方继藩办了。
刘健厉声道:“殿卫何在!”
毕竟是内阁首辅大学士,平时笑容可掬的样子,一副老好人的模样,而今到了关键时刻,却顿时变成了怒目金刚,他的每一个字,在这殿中回荡,都带有杀伐之气。
外头的禁卫听罢,哪敢不从命,个个出现在谨身殿门外,虽不敢越雷池一步,却也是杀气腾腾。
刘健厉声道:“再有喧哗者,无论是何人,拖出去!”
“遵命!”
“可是……”方继藩倒是急了。
虽然他很清楚,刘健是对的,倘若换做了是自己,谁敢在这个时候造次,自己肯定打死他,当着百官的面,权威是绝不容许动摇的,纵容了第一个,就会有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
可方继藩不吐不快啊:“可是,我觉得,当务之急,是找出救治天花的办法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不是废话吗?
刘健面色冷然,厉声道:“都尉,够了,来人,将你拖下去!”
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肃然起来。
方继藩道:“我有一个办法,可以试试。”
“……”
那禁卫正犹豫着,是否按刘健的吩咐,入殿拿人。
便连弘治皇帝,也是阴沉着脸。
朱厚照吓的瑟瑟发抖,大家都说他胆大包天,可朱厚照胡闹归胡闹,却也多少分得清轻重,这个时候,你老方果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啊。
可是……
当方继藩喊出我有一个办法时,所有人都懵了。
所有人狐疑的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每一个人都是一头雾水。
刘健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。
不过……别人说有办法,刘健多半认为,可能是在跳大神。
可方继藩……这家伙……
刘健看向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也有点懵,他凝视着方继藩:“方继藩,你出来说话。”
方继藩心里悻悻然,天花嘛,我方继藩知道啊,简直太熟了,学历史不知道天花,犹如臭不要脸的下流无耻之人不知武teng兰一般。幸好,方继藩只知天花,不知世间竟有武teng兰。
方继藩上前,行礼:“儿臣见过陛下。”
弘治皇帝深呼吸,他看着方继藩,心思复杂,可无论怎么说,方继藩燃起了他一丝的希望,天花太可怕了,可怕到连他这个天子,竟也心乱如麻。
“卿家方才说什么?”
方继藩道:“儿臣说的是,天花,有防疫的方法。”
“什么方法?”
“呃……”方继藩沉默了片刻:“有些复杂,儿臣说不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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