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扬起挥舞,自喉头里发出了暴喝:“随本宫杀!”
策马,战马咆哮着,便笔直的,冲向鞑靼人的军阵。
身后呼啸的铁骑,扬起漫天的灰尘,刀锋扬起,在艳阳之下,闪闪生辉。
数不尽的人和马,浑身热汉腾腾,各自发出咆哮,好不犹豫的,朝向鞑靼人冲杀而去。
李怿和张元锡没有上前。
这是最佳的射击位置。
他们左右开弓,一枚枚箭矢射出。
尤其是张元锡,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厚照的方向,但凡有靠近朱厚照的,便一箭射出,那箭矢,如连珠炮一般,一枚枚激射。
而在此刻,朱厚照毫不犹豫的撞入了敌阵,他身边的鞑靼人,一个个倒下,可朱厚照浑不在意,举起了长刀,疯了一般的劈砍。
从前的刀术和剑术,在此时全无作用,一刀下去,便是鲜血喷溅而出,可此时,已经分辨不清,到底是谁的血了。
刘瑾嗷嗷叫着,他不敢后退,他很听朱厚照的话的,无论是现在,还是在历史上,握刀的手,虽是无力,可勒马冲入敌阵,手中的刀在虚空随意挥舞,虽然没有杀敌,可他这张狰狞的麻子脸,配上他这砂锅一般的吼声,却如猛虎下山。
鞑靼人慌了。
先是一个个人被箭矢射倒,还未交战,自己的首领便已阵亡,再加上他们远远低估了这支汉军的实力,被这么一冲,顿时七零八落,他们极力想要挽回颓势,可汉军已经杀至,他们手中的刀,宛如杀鸡一般,一面策马在敌阵之中来回奔走,一面砍杀。
这些家伙们,都疯了!
一片片血雨,飘洒在天空。
而数之不尽的铁骑疯狂杀至,局势在转瞬之间,就已有了定论。
“杀啊。”不安分的朱厚照,激动的热泪盈眶,手中的刀,与对面鞑靼人的武器磕撞一起,他气力大,竟是生生将对面的鞑靼人武器击飞,而后,长刀一斩,对面的鞑靼人,脸便被削平了一块。
一炷香之后,喊杀声停了。
朱厚照气喘吁吁,翻身下马。
脚下,一个鞑靼人在呻吟着,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,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厚照。
朱厚照上前,用鞑靼语道:“给你一个痛快吧!”
朱厚照会鞑靼语,甚至他还会梵语,能勉强几句倭语,似乎只要他认为大家可能是敌人,敌人的语言,他大抵都通一些。
当然,朱厚照的语言天赋,并非是方继藩带来的。
在历史上,这位大明赫赫有名的明武宗,确实就熟悉掌握了多门语言,朱厚照打小便学习过鞑靼语。并且了解回人风俗。正德甚至还亲自烧造了很多带有回文的瓷器。又给自己取名为沙吉敖烂;学西番麻僧教,连带着梵语,一并学习了。此后,佛朗机人开始和大明接触,朱厚照似乎对佛朗机也有兴趣,也曾学习过佛朗机语。
这家伙,爱好之广泛,也算是世所罕见。
且但凡他觉得有兴趣的东西,学习起来便极认真,且学习能力极强。
朱厚照对这鞑靼人,说完了一句鞑靼语之后,那鞑靼人,瞬间眼里泛泪,或许是疼痛或者是其他的缘故,他闭上了眼睛,颤抖着,甘愿引颈受戮。
朱厚照再无犹豫,手中长刀狠狠刺下,刀刃穿破了这鞑靼人的咽喉,朱厚照收刀,那咽喉处,随着刀刃拔出,骤然喷出一团血雾,而这血淋淋的刀,随即收回了刀鞘之中。
朱厚照抬头,看着一地的尸首。
呼出了一口气,朱厚照口里发出了一个声音:“欧耶!”
这句话,怪怪的,有点绕口。
朱厚照无法理解,方继藩为啥喜欢欧耶、欧耶,跟着这个家伙,学坏了啊。
“殿下,斩杀了四百二十一人!我方死伤十九人。”
“噢。”朱厚照颔首点头,他面上冷酷无情。
看着一个个将士眉开眼笑的样子。
可似乎朱厚照对这个战果,并不觉得激动。
他绷着脸:“本宫斩杀了四个。”
他不禁四处张望:“刘伴伴呢?”
远处,刘瑾却是扯住了一匹鞑靼人的战马,开始搜索这马鞍上挂着的一个袋子,从中搜出肉干来,取出了其中一根肉干,这舌头舔了舔没放盐,味道能吃。
他二话不说,将袋子自马鞍上取下,背在了身上,接着,又蹲下来,搜索地上一个鞑靼人的尸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