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因你而遭此巨变,未来如何生活下去?你预备三千两银子,作为给以叶家的赔偿,至于其他的帐,自有陛下公断。”
张来脸色苍白,他很清楚自己算是完了,他磕头连连,惨然道:“臣万死难辞其咎臣遵命。”
朱载墨抬头道:“至于大理寺,也是罪责难逃,还有内阁大学士李东阳,受人蒙蔽,若非是他干涉此案,又怎么会有如此的结果勒令他,明日至叶家负荆请罪,如若不然,我绝不甘休。”
朱载墨这才将惊堂木一甩,道:“退堂!”
话刚出口沉默的衙堂里,转瞬之间,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喝彩。
“好。”
“青天大老爷啊”
“殿下明察秋毫”
无数的声音,纷纷响起。
许多百姓,忍不住拍手称快。
朱载墨抬起目光,脸虽激动的通红,不过他脑海里,依旧还想起了西山县那因自己的过失而蒙冤的人,心里唏嘘再不可以犯任何的错误了。
此时,他想到了什么似的,目光逡巡,方才他看到了自己的大父,可现在他再去寻找,却发现,哪里还有大父的身影。
大父已经走了吧。
他是皇上,岂可在这公堂之上显露行迹。
朱载墨目沉如水,袖子一甩,果决地道:“走!”
二十多个孩子,没有犹豫,哗啦啦的随着朱载墨出了衙堂。
外头乌压压的百姓,一见到孩子们出来,在前头的人纷纷后退,让出了道路,有人高喊:“后头的不要拥挤,让殿下和西山县小老爷们出去。”
有人在沿途拜倒,念念有词:“殿下千岁。”
朱载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
一个顺天府府尹,在他的眼里,可能是不起眼的人物,毕竟自己的大父乃是皇上,而自己的父亲,乃是当朝太子,自己身边的玩伴,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
这样的他,又怎会将一个顺天府府尹,放在眼里呢
可是偏偏一个顺天府府尹,甚至只是顺天府下的一个小小差役,他们哪怕是一丁点的失误,就可能使许多人的命运被彻底的改变,这是何其可怕的事啊。
律法的本质在于惩恶扬善,是保护弱小,是提倡人们遵守法纪。可一旦多几桩这样的冤案,将来,谁还会相信大明律呢?
他抬头,看着无数激动的人,许多百姓,似乎将他当做了护身符,脸带敬畏,纷纷拜倒行礼。
朱载墨竟有些羞愧自己也不过是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而已。
等他好不容易出了顺天府,在顺天府的外头,萧敬却是一身便服,在此等候:“殿下方正卿陛下请你们立即入宫觐见。”
车马,已是备好了。
朱载墨和方正卿对视一眼。
没有犹豫,二人一起上了车,方正卿想将大沙发给朱载墨坐,朱载墨却是将他拉了来,二人个子小,一个大沙发,足够容纳他们坐下了。
马车开始动了。
朱载墨坐在车里叹了口气道:“我方才见到大父,也见到你爹了。”
方正卿脸色一变,目光复杂的道:“我爹是不是很凶?”
朱载墨拍了拍他的肩道:“别怕,我会保护你的!”
奉天殿里。
弘治皇帝去而复返。
一路之上,他都是沉默寡言。
而后,他抬眸,显得恍然。
方才的一幕,令他震惊。
朱厚照和方继藩乖乖的跪坐在金銮之下,除此之外,还有内阁三个大学士,有诸翰林。
李东阳一脸愧疚之色这一切,竟都是因自己而起,或许,若不是自己被一个千刀万剐的贼子所蒙蔽,可能结果,就全然不同了。
他正待想要请罪。
此时方继藩却是先他一步。
方继藩痛心疾首的道:“陛下,儿臣有罪儿臣千不该万不该,盗窃宝印,儿臣万死难恕。”
“”弘治皇帝一愣。
一旁的朱厚照突然打起了精神,他的眼里放光:“没错,就是儿臣和方继藩盗窃了宝印,这罪,儿臣甘愿领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