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了生铁,采掘就是了。”
“有什么用。”钱业冷冷道:“现在许多矿山,已经闻风而动了,到时,不知多少生铁,会流到市面上去。
农业社会,人们最害怕的,就是物价的剧烈波动,因为一旦剧烈波动,对于农业生产而言,是具有危害的。
这也是为何,上千年来,朝廷都不一而足的抑商的原因,他们认为,商贾乃是造成商品剧烈波动的主要来源,对于这些只知逐利的商贾,一定要抑制才是。
可现在,可怕的危害,果然来了。
造作局这里,已经难以为继,不少作坊,都不得不停工,生铁都没了,造作个什么?
刘健也肃容道:“方都尉若是没有交易市场,何来的这么多麻烦”
群臣见刘公开了口,纷纷都开口起来:“是啊,是啊,任这样下去,边镇如何保障。”
方继藩却忍不住道:“且慢,这是吏治的问题,与交易市场何干?是赃官污吏们,盗卖了生铁为何不先厘清吏治?”
众人竟都有些恼火了。
许多人憋了一肚子气,正待要开口。
弘治皇帝肃然道:“够了!”
奉天殿才稍稍安静了下来。
弘治皇帝皱眉:“这就是国富论中的市场波动?”
他看向方继藩。
方继藩正色道:“陛下,正是,因为市面上,生铁奇缺,所以导致供不应求,价格攀高。”
弘治皇帝深锁着眉:“若是任其如此,国家危亡在即啊!诸卿有什么看法?”
刘健站出来,想了想:“老臣以为,应当取缔交易市场,驱逐商贾,将商贾所囤的生铁,统统以赃物清缴出来。”
“不可!”
方继藩还没开口呢,却在此时,那已吓得脸色苍白的刘文善,在此刻,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正色道: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,只要市面上,还有对生铁的巨大需求,哪怕是关闭了交易市场,生铁的价格,照样会居高不下。所谓堵不如疏,治水是如此,应付这样的市场波动,也是如此。臣以为生铁暴涨,未必是坏事。”
弘治皇帝皱眉。
大明所奉行的,乃是盐铁官营之策,就是因为,这生铁,乃是最重要的民生物资,可现在,生铁暴涨,这还了得,大明竟什么时候,沦落到了无铁可用的地方,只有胡人才会穷到连一口铁锅都没有的境地。
而且,这没来由的暴涨,让弘治皇帝忧心忡忡。
他自以为,刘健为首的百官,方才是对的。
毕竟,按照以往的经验,朝廷若是没有有力的措施,一旦出了什么乱子,可是要动摇国本的。
弘治皇帝脸色阴沉:“此事关乎国本,非同儿戏,来人下旨”
刘文善脸色顿时苍白。
他当然明白,自己是人微言轻,而在关乎国本的问题上,陛下岂会听从自己区区一个翰林之言。
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恩师。
仿佛在说,恩师如之奈何。
方继藩却是气定神闲,他给刘文善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开玩笑,为师是体面人,刘文善,你上吧。
刘文善身子打了个颤,他似乎一下子意识到恩师的意思,此时箭在弦上。
却听弘治皇帝淡淡道:“下旨,交易市场,暂不去动,可囤积生铁”
“陛下!”刘文善抬头,龇牙裂目之状,却是徐徐站了起来,他抬头,凝视着弘治皇帝:“请陛下听臣一言!”
“朕不听,你退下!”弘治皇帝皱眉,这个翰林,吃错了药?
“事关国计民生,就如陛下所言,此事,关乎国之根本!所以”刘文善厉声道:“臣期期不敢奉诏!”
方继藩下巴都要掉下来,我的爷,我的大爷,为师只是让你据理力争而已,你也太实在了吧,期期不敢奉诏你都敢说出来了,反了你这狗东西。
方继藩下意识的,后退一步,距离刘文善远了一些。这人神经病啊。
殿中顿时哗然!
期期不敢奉诏,皇帝让你出去,你还敢说这话,这是完全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,真是胆大包天!
还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