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让朱厚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他在这个基础上,尤其是在制造蒸汽机车的过程中,又发了许多的论文,这一次,他的机械运动之观察,本以为,定是要上头版的,结果被人抢了。
方继藩打开期刊,直奔主题,一看,便明白了:“殿下的论文,其实不在张信之下,可是张信的论文,更讨喜,你看,他认为,作物和人一样,想要茁壮的成长,便需要提供其营养,何谓营养,养分也,就如殿下为何比别人长得壮实,因为殿下爱吃牛肉,许多的百姓,为何面黄肌瘦,这是因为百姓们在吃糠咽菜。这一个思路出来,评议组们,能不动心吗?农乃国家根本也。再有这里,根据张信多年的研究和实践,他察觉到,作物的营养,来自于腐殖质,这腐殖质和生活力,所以”
朱厚照忍不住牢骚道:“说来说去,谁不知道,给作物浇肥料,便可让作物生长的更好,这还需要他来说?”
方继藩笑吟吟的道:“这就是科学啊,科学的本质,就在于观察,通过观察,去创建一套理论,譬如明白了这腐殖质和生活力两种东西,未来,就可让无数后人,在这基础上,继续进行研究了。”
“不过”方继藩乐了:“我看这生活力的观点,也未必全对。”
“嗯?”朱厚照眼睛发亮,他想打张信的脸很久了,因为农业被评议组格外看重的缘故,那屯田所发布的不少论文,排位都在他之前。
方继藩道:“其实,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,作物的营养,或许来自于矿物质。”
、“啥矿?”
方继藩还没开口。
朱厚照一把扯住方继藩的衣襟:“你说,说不说?不说本宫和你算一算,你偷本宫的印四处去盖章的帐!”
“冤枉啊。”方继藩嚎叫。
弘治皇帝如往常一般,在奉天殿看着奏疏。
他的生活是无趣。
以至于,萧敬也觉得,很是无趣,别人家的皇帝啊。
想想自己的那些前辈,王振、汪直,哪一个,不是跟了一个坑爹的皇帝,跟着这皇帝,成日瞎晃悠,那日子,可谓是多姿多彩。
反观自己,每日睁开眼来,不是跟着弘治皇帝去问安,接着到了奉天殿,这一站,就是七八个时辰,天黑了,回家睡觉。
这还是太监应该过的日子吗?
可他不敢有任何怨言,弓着身,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。
外头,有人探头探脑。
萧敬觑见了,眼角扫了一眼恍然不觉,依旧还埋首案牍的陛下,便蹑手蹑脚的出了奉天殿,小宦官急匆匆的道:“老祖宗,不妙了。”
“小点声,细细说。”萧敬背着手,伫立着。
“兵部尚书,被都察院的御史,揍了。”
“什么?”萧敬有一种了狗的感觉。
陛下若是知道,还不雷霆大怒啊。
这可是堂堂尚书,居然被御史打了,这成什么体统,要闹出天大的笑话的。
“何故?”萧敬死死的盯着这宦官。
宦官期期艾艾的道:“这些日子,造作局严重缺乏生铁,为了防范于未然,都察院查了兵部武库的储存数目,兵部那边,说是武库的兵器,还可支用一年,可谁晓得御史们去武库一查却是发现却是发现”
萧敬仿佛明白了什么:“少了?”
“何止是少了。”宦官定了定神,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一些,又压低了声音:“结果发现,就以刀剑而论,本有刀一万九千三百六十六口,可实际的数目,竟是十不存一,两千口竟都不到,且大多数,竟都腐朽不堪,武库的差役,竟是没有按时养护,那养护刀剑的油料,却也是不翼而飞,御史们急了,便去了兵部,兵部尚书马文升也吓了一跳,忙是让人去寻库部主事,那库部主事还没到呢,御史们已动怒,揪着马文升便是一阵痛打,现在兵部那,还是闹得不可开交呢。”
萧敬打了个颤:“这事儿,别让东厂去掺和,这是他们自己的事,狗咬狗!”萧敬一面说着,一面回头,看了一眼奉天殿,而后淡淡道:“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