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的,弘治皇帝狠狠拍案,道:“还有谁?”
事情……出奇的顺利……
一个个人,默然无声的站出来。
而方继藩和朱厚照,却都松了口气。
要查一个案子,最怕的,是这些贼子们会拧成一根绳子,若如此,只要有人咬死了不认账,那么……哪怕你查出一点眉目,线索却又断了,必须得去寻新的证据,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,何其难也。
而且……在这段时间之内,还没有被揪出来的人,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湮灭证据,同时,不断的放出各种烟雾弹,阻扰太子查下去。
可现在……他们的所谓同盟,却已打破了,只需要有一个突破点,这些人……便统统都要被一网打尽。
“陛下……老臣愧对陛下……”
又一人……
第七个……第八个……第十三个……
当第十七个人站出来时,弘治皇帝震惊了。
金吾卫指挥使同知陈贺!
金吾卫乃是禁卫之一,负责卫戍宫中,里头的每一个武官,都是精挑细选,要求绝对的忠诚。
而这陈贺,当初弘治皇帝在詹事府时,他便负责担任弘治皇帝的侍卫,深得弘治皇帝的信任,弘治皇帝万万没有想到啊,想不到……陈贺居然也是其中之一。
陈贺拜下道:“臣……”
“原来你也有份啊。”弘治皇帝突然苦笑。
这十八个人,个个面如死灰。
一个武库,就揪出了这么多人……有兵部,有大理寺,有御史,又禁卫,既有清流,也有武臣,这一个个人,弘治皇帝竟认得大半。
弘治皇帝身子颤抖着,他突然笑了,这笑有些复杂,有些苍凉,有些愤怒,有些酸楚……
而后,弘治皇帝才道“哈哈,朕待你们不薄,朕平时里待你们不薄啊,朕平时就节俭,可对于你们的赏赐,却从未少过一分一毫!”
说到这里,方继藩就有话想说了,陛下上一句是对的,陛下确实节俭,可啥时候给人的赏赐优厚了,我方继藩第一个不服气啊,我的金腰带是铜的,还有该死的嫁妆,那一箱箱的赤金,我现在还没花完呢,花不掉啊,总不能背着几十个麻袋的铜钱去买糖葫芦吧。
当然,方继藩是个识趣的人,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陛下唱反调,毕竟是自己老泰山,还是要讲感情的,钱是小事,感情最重要。
此时,弘治皇帝咬牙切齿的继续道:“可是你们,看看吧,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,简直无耻之尤,你们……你们……来人啊,统统拿下,下诏狱收押!”
一群犯官,个个如死狗一般,他们此时,皆是面如死灰……却是此起彼伏道:“陛下,我等没有刺杀太子啊,臣没有啊……”
“臣知道是谁,一定是这该死的陈贺,陈贺乃是金吾卫指挥使同知,只有他才能豢养死士,请陛下明察秋毫。”
“放屁,老子没有,老子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,姓杨的,你敢污蔑老子,老子撕烂你的嘴。”
在危难跟前,一通人干嚎起来,早已是斯文扫地。
…………
朱厚照征询似的看了方继藩一眼。
意思是,都已一网打尽了吗?
方继藩显得悠然,不急了。
这些人,都已下了诏狱,倘若还有什么同党,就算这个不说,别人也会说的。
到了这个份上,事关生死,哪还有什么义气可言
他们抬头,看着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目中,尽是血丝,他显然是怒不可遏,气愤难耐,胸膛起伏着,忍不住发出了狞笑。
这个表情,在素来宽宏的弘治皇帝身上,是极少出现的。
可今日……
泥人还有三分火呢。
“陛下,请陛下息怒。”方继藩忙道:“今日所涉事之人,无一不曾是朝廷栋梁,今日……陛下明察秋毫,他们自是万死莫赎,可是陛下今日除奸,更该高兴才是,除了这些贼子,天下太平!”
弘治皇帝脸色依旧冷峻。
倒是刘健等人,先是心有余悸,其实这其中的许多人,连他们都觉得不可置信。
甚至有不少人,刘健还是颇为欣赏的。
可哪里想到,他们竟丧心病狂至此。
现在刘健回过了神来,眼看一脸震怒的弘治皇帝,他顿时上前,拜倒道:“臣恭喜陛下,贺喜陛下。”
“恭喜什么?”
弘治皇帝怒斥,他龇牙裂目,宛如怒目金刚。
刘健道:“陛下生了一个好太子啊!”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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